“还是书院里好啊!”程嫣抬头叹息一声。书院里皆是女子,反倒模糊了性别。没人在乎女子相恋这种事, 但有一点,必须你情我愿, 不得强迫纠缠。 可惜, 她再也回不了书院了。 而那个人, 终究不是她的。她看着后花园中的落叶缤纷,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和顾离不同, 她是公主, 有自己要肩负的责任和担当。跳出情爱,她反倒觉得清醒了许多。她该学的是大师姐易迦辰絮,是冯静苏, 又或者是封国公主陆凌岚。她程嫣就不能成为名留青史的公主吗? 兼济天下,王佐之才。 现在想想, 母后的话还是很吸引人的。人生匆匆不过数十年, 身为女子, 能做一番事业,远比那些情情爱爱更为难得,不是吗?彻底放手的程嫣仿佛参透了人生的大智慧。明汐史册上,终将留下玉倩公主的一笔辉煌。 流言很快从后宫蔓延至前朝。有礼学大儒上表明言女子相恋有违阴阳之道,孔孟之礼。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应该明令禁止, 更遑论成亲。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岂不是要嗤笑明汐礼崩乐坏? 面对这些纷纷扰扰,正允帝一概不理,都推给左相秦文渊处理。反正秦栖是秦家人,顾离嫁了之后也是秦家人。你们家人的事你来处理。 秦文渊更绝,根本不和这些大儒论理,所有奏表一概留中不发。大儒们的奏表只要送上去就如石沉大海,有心直口快的在朝堂上问起此事,正允帝就装糊涂,将责任推给秦文渊。秦文渊也装糊涂,将责任推给手下文书。面对这么不要脸的帝相二人,大儒们也没有办法?他们不要脸,大儒们还是要脸的。 这一场朝堂论理还没开始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事后秦文博问自家大哥,若是那些老先生真逮着他不放,非要论个理出来,大哥要怎么办? 秦文渊冷笑道:“我秦家女儿的事,皇上都不管,他们凭什么管?天下间不合理的事情多了,何必为难我秦家人?” 秦文博暗自为自家大哥挑个大拇指。要说护短和不要脸,他是甘拜下风的。 明汐皇族也不闲着,正允帝叔叔辈的萧王代表族中人来找正允帝,明言两个女子成亲绝不可行!他们程家可不允许。正允帝让老爷子坐好了,然后笑眯眯道:“可是这两个丫头都不姓程呀。” 萧王气得倒仰。谁和你说姓程不姓程的事了?说的是风气!风气懂不懂? 正允帝看老爷子胡子都快撅起来了,忙给老爷子顺气道:“皇叔,别人家的事,您就别管了。尤其是安国公府的事,您还不知道吗?秦家人最是护短。你也得替朕这个皇帝想一想不是,若是真惹怒了秦家,别人不说,就国公夫人那一张嘴,朕就招架不住。当初安国公能文能武,纵横沙场怕过谁?还不是被国公夫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朕这些年身体也不好了,就盼着河清海晏,国泰民安,能让朕多活几年。” 正允帝都说得这么可怜了,谁还好意思继续说道下去?再说,正允帝有一句话说得最有道理。顾离和秦栖都不姓程,明汐皇族真的没办法以宗法制度干涉。 在一拨拨反对浪潮之中,秦家依旧按部就班地准备两人的婚礼。顾离和秦栖每日亲亲我我,甜得蜜里调油。然后……飞叶津书院来了第一批人。 “血蚕师傅!”秦栖真是个长情的人。看到血蚕来了立刻跑过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血蚕收到掌院的飞鸽传书,说已经帮她收了小兔子。这可是自己未来徒弟的婚礼啊,她当然得来观礼了。此次前来的除了血蚕,还有书院专门教习音律的闻弦歌和教习书画的殷盼柳。 顾离执弟子礼将几人迎进长公主府。秦栖看着那两个美丽的女子,只觉得气质出尘,不似凡间女子。她一向活泼,此时却不敢轻易和两人说话。 闻弦歌柳眉杏眼,虽然早过了二八年华,却依旧有小女孩的娇俏之感。她看着秦栖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样子,笑道:“你就是小兔子吧?” 秦栖抓着顾离的衣袖,瞪着晶亮的大眼睛,听到这话好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塌。“我叫栖栖。”她怯生生地说。 “栖栖,这位是教习音律的闻师傅。”顾离给秦栖介绍。 “闻师傅好。”秦栖听过闻弦歌的大名,听说这就是名满天下的音律名家,顿时露出崇拜的表情。 “小兔子,你有没有考虑入我门下呀?”闻弦歌笑眯眯过来拉住秦栖的手看了看手指。 秦栖没等回话,一旁的血蚕不干了。什么意思嘛?她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徒弟,怎么这就来了一个抢人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