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犹如实质的目光却刺得盛鸣瑶心口无端发堵,偏偏田虚夜也不开口,悠然地坐着看戏,盛鸣瑶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主动提议:“不如由我替师父送滕道友出门?” “也好。”田虚夜放下手中茶杯,笑呵呵道,“你去吧,正好我有些话,要与常云掌门聊聊。” 盛鸣瑶行了一礼,转而对滕当渊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木屋。 不同于来时尚且还有几分试探的兴趣,再一次走过这片竹林,两人都分外沉默。 谁也未曾开口,这段路程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竹林的出口。 本来这片竹林就并不大,盛鸣瑶在入口的迷阵前轻轻一挥,将田虚夜给她的通行牌印在了上面,打开了那层灰蒙蒙的雾幕,对着滕当渊道:“从这出去,就是外头了。” “相逢即是缘,祝滕道友往后一路顺达,大道无阻。” 盛鸣瑶觉得自己表现得完美无缺,言辞也是妥帖至极。殊不知,在滕当渊眼中,正是因为这份妥帖,盛鸣瑶赶人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自己这般了解她,也不知是好是坏。 滕当渊望着出口,既没有踏出,也没有转身,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忽而开口:“咄咄相逼非我本意。” “今日前来找你,虽然冒犯,也只不过是我贪心,想要一个答案罢了。” 仅仅一个答案,滕当渊想听见盛鸣瑶亲口告诉自己,她到底选择“记得”,还是“不记得”。 有了这个答案,无论好坏,或许滕当渊都不会那么意难平了。 “答案?”盛鸣瑶抬眸,这是她今日第一次直视滕当渊。 他要问的问题,不用说出口,盛鸣瑶也能猜到一二。 本身她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既然滕当渊开口,那么她必然会给对方一个答复。 盛鸣瑶再一次打量着滕当渊,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打量。 面前的剑修不再是幻梦时的落魄执拗的少年,如墨长发已被上品白云玄岩制成的头冠束起,衣服上面密布着层层叠叠的防御守备,远看精致,近看尊贵。 这个身姿挺拔,气质不俗的男子,已经不再是幻梦中那个少年郎啦。 盛鸣瑶忽然笑出了声,眼角眉梢染上的那份明媚,让人在深秋也能见到春天。 滕当渊见她笑,纵有万般悲苦,也再绷不住脸,他不自觉地柔和语气,用尽了最温柔的嗓音:“你为何而笑?” “我笑滕道友姿容出众,哪怕在修真界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儿郎,名副其实,无愧于世人对你的夸赞。” 滕当渊当然知道盛鸣瑶指的是什么。 容貌、天赋、出身。 通常而言,人们夸赞滕当渊,都是从这几点下手。 或是人云亦云,或是真情所致,几乎所有见过滕当渊的人,都对他大加赞扬。 有人吹捧他为“剑道第一人”,有人将“归墟剑”听做“孤雪剑”,反而以此当做夸耀,大肆宣扬。 一来二去,滕当渊身上作为‘人’的特质全数淡去,唯有‘孤雪剑’这个名号叫得最是响亮,甚至比他的名字流传得还要广些。 “……是不是天下人的传言太多。” 这位如孤雪般寂寥的剑修垂下头,声音轻得像是呢喃,又无端让人感到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