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烦躁,他命人提了十个俘虏上前来,朝对面高声喊道:“时辰已到,给我杀!杀到他们降为止!” 很快,一个个俘虏便倒在了城楼之下。 宋康成看到这一幕惨状,即使身经百战也不禁老泪纵横,但他终究无力回天,只得寄希望于景无虞,盼他尽快招降沈林,联合禁军营的人杀回来为这些刀下亡魂报仇。 也不知杀了多少个俘虏,就连盛初寒自己都看得麻木了。 但不知为何,越杀他心头却越是平静。 已经接连过去了快四日,若今日这城在攻不下来,那便不得不做好放弃占领京城的准备。 毕竟护城河说到底也不过十来米宽,这么几日过去,骆思桓和景弘总能想到办法过河的。 似乎是怕什么来什么,盛初寒刚做了退兵的打算,一员大将便步履匆匆走来,面色惊慌道:“七皇子,大事不好了!” “说。”盛初寒揉了揉眉心,声音淡漠。 “咱们安插在禁军营的人传信来说,梁帝和景弘已经抵达了京城北城门下,沈林也已经被景无虞重新招降了!” 盛初寒微微一愣,“招降沈林?” 那大将连忙道:“说是景无虞找到了沈林家人的囚禁地点,将他们给救了出来。” 盛初寒手上的动作一顿,神情终于在这句话下有了一丝波动,他追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大将道,“据说那地点是什么劳什子鸾公主发现的,只不过那公主却在进了暗道后便不见了!景无虞正派了人满城在找呢!” 许多北蛮人一听到景弘二字便慌得不行,想是从前被景弘打怕了,然而反观盛初寒,不仅冷静如初,唇角反而还溢出了浅笑,“果真是有失必有得。” 他这话说得模糊,那员大将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便问:“七皇子,咱们要退兵吗?虽然咱们的十五万大军仍能与之一战,可若真的和他们硬碰硬,实在是不划算啊。” “……便依你之见吧。” 盛初寒背挺得笔直,清冷的眉眼扫过那座古朴肃穆的城楼,那后头的光景,他终究还是没能再看上一眼,良久,他表情有些恹恹,摆了摆手,“去将溧阳公主请来。” 闻言,那大将有些怔愣,不懂这个时候怎么还让一个女人来阵前,更奇怪的是,这七皇子不叫自己的夫人闺名或者王妃,反而直呼尊号,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正欲动身,盛初寒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又拦住了他,“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先指挥着收兵。” 大将不明所以问道:“那这些俘虏还杀不杀?” 盛初寒淡淡瞥他一眼,“不杀你来养他们?” 大将眼皮一跳,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多问,那边手起刀落,又是一个人头落地。 明明是如此紧迫的情形下,偏生盛初寒离开的时候却走出了一丝闲庭信步的意味儿。 一路有士兵同他打招呼,都被他生人勿进的眼神制止了。 直到行至骆思茗的帐篷前,他的脚步才终于停下来。 光还是站在外头,都能清晰听见里头传来的粗喘低吟。 门口服侍的丫鬟见到他,早已吓得两腿发软,立时瘫倒在地,盛初寒噙着笑,那笑却冷到了骨子里。 他手掌往后扬了扬,那丫鬟便如遇大赦一般爬起来踉跄着跑走了。 屋内的两道声音丝毫未察觉到外头的异样,盛初寒在门口伫立许久,算着里头应当是事了之后,这才平静出声喊了声:“六哥,溧阳公主。” 里头的人乍然听到这声音,霎时静默了片刻,而后又是一阵窸窣慌张的穿衣声。 乌铎见自己被发现,便也懒得再躲藏,应声道:“何事?” 盛初寒抿了抿唇,语气不带一丝波澜:“来找六哥商量退兵之事。” “进来吧。” 盛初寒掀帘而进,为防看见什么污人眼球的东西,他一直低垂着眸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