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厉,鼻梁挺拔如关外白杨,嘴唇薄凉似雨中玉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体内流淌着北蛮血脉的缘故。 是她从前很喜欢的长相,看着看着,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景无虞,那个一身朝气、英姿勃勃,笑起来仿佛世间冰雪都可融化的青年人。 眼前这人,好像还没他好看呢。 也不知他现下走没走,没走的话躲在何地。 她暗自琢磨着。 等了许久,盛初寒仍是一言不发。 她有些不耐烦这漫长的等待,却也不想沉不住气先行开口,反正他疑惑的事,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盛初寒见她目光平直向前,眼中时而不屑,时而不耐,时而又盈满笑意,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了。 莫名有一股悲涩感涌上心头。 就像曾经最坚实的拥护者转身将矛头指向了他,就像逆境而上想要摘取凌霄花的旅人忽然顺风回头很快走远。 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嘶吼着对他说:你被背叛了。 他紧紧捏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克制着那些翻江倒海般令他难以冷静的情绪,平缓出声:“你早就知道那香囊是谁的?” “真是好笑,”骆思存哂道,“知与不知,你看不出来吗?” 盛初寒默然伫立,她的确从头至尾都表现出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可是没听到她亲口承认,他总抱了一丝希冀,若是她不知道他同楚妍之间的亲密,是否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现在,答案显而易见。 他还未说话,只听她挑着眉嗤笑道:“有那么一位蠢货样的姘头,很多事,想不知道,怕都难吧。” “……” “姘头”二字让盛初寒脸色颇为难堪,词很难听,但意思却很到位。 连他也不知香囊上的隐含之意,偏偏骆思存却知道。 乾元帝是他请来的,却成了她的东风。 她明明出过宫,偏偏可以赶在乾元帝来此前回来,且无一人看见。 这些疑惑所指向的矛头不言而喻,不论是楚妍自己的疏忽还是她身边出了叛徒,骆思存明明握住了他的把柄,却不揭穿,不告状,只这般轻飘飘地讽刺挑拨他和楚妍之间的关系。 那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她如今的转变,都是因爱生恨? 他眼皮一跳,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 空气黏腻而躁动,盛初寒的气息愈发沉重,骆思存察觉到,想退开些身子。然步子还没迈开,他便伸手拉住了她,准确的说,是用强硬的力道桎梏住了她的手。 “盛初寒,你放肆!” 骆思存娇喝一声,眉目间又惊又恼,她想甩开他的手,无奈力量悬殊,根本挣脱不开。 “我曾这样握过你的手。”盛初寒说。 他冷淡的眼角微微垂下,显得黯然落寞,顿了顿,他沙哑开口:“才过多久,怎么好似一切变了?” 没用谦称,也没用敬语,他就那样低低地说着:“我不懂。” 这样的温柔,是骆思存上辈子曾苦苦祈求却始终不得的。 现在来看,却愈发让她恶心。 骆思存扭着手臂与他较着力气,讥讽道:“盛初寒,你给本宫自重!” 盛初寒听到这话,蓦地一愣,骆思存趁着这泄力的间隙,抽出了手,迅速退后了几步,同他保持着距离,冷声道:“你若再这般无礼,别怪本宫不客气。”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盛初寒只觉得胸口里有处角落,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你设此局,便很客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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