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还不是最令她感到恐慌的,她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盛初寒,只觉脑袋钝钝地疼。 盛初寒因着她的情意,的确收了她做的香囊,可那也是在他不知晓她将自己的和送他的香囊做成一对儿的情况下。 她自诩做得隐晦,所以毫无顾忌,可眼下香囊的秘密暴露了出来,显然,她自作主张的小心思已然触到了盛初寒的底线。 想到他的心狠手辣,她浑身不可遏止地哆嗦了一下。 盛初寒没看楚妍一眼,只死死盯着乾元帝手中似是判了他死刑的东西,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缝,片刻后,他慢慢解下自己腰间的香囊,在手掌心反复摩挲。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撩袍跪下,俯首道:“臣罪该万死。” 盛初寒这一跪,楚妍脸上血色全无,她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也不敢再吭。 她不知道骆思存是如何得知两只香囊间的联系,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如果盛初寒否认那是骆思茗的香囊,乾元帝定会彻查到底,那她和盛初寒的关系便再也瞒不住。 所以,他只能认下。 “盛爱卿,你何罪之有?”乾元帝压着怒火问。 “臣的确早已同溧阳公主心意相通,之前因长鸾公主不得不收起这份感情,后又听闻长鸾公主不愿再嫁于微臣,臣难以抑制心中欢喜,是以才与溧阳公主相约,没曾想被皇上撞破。事后臣深怕前途不保,才懦弱地予以否认。事已至此,臣愧对公主,愧对皇上的信任,请皇上降罪。” 乾元帝猛地站起身来,袖子一挥,将桌上的茶水掀倒在地,怒不可遏道:“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盛初寒平静道:“臣知,所以任凭处罚,绝无怨言。” “好好好,朕便如你所愿!”乾元帝高声喊道,“来人啊,将这个无耻之徒打入天牢!” 此话一出,殿中两个女子同时跪地: “皇上,求您念在臣妾的份儿上,网开一面吧!” “父皇,儿臣是自愿的,盛大人说天下男儿当先建功立业,再谈成家,所以儿臣才同他一起向父皇隐瞒,还请父皇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楚妍和骆思茗先后出声,动作出奇一致,乾元帝脸色仍旧不大好看,但他看到这般场景,心中其实乐意至极,本是一桩皇室丑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所料未及,但一个大有所为的新科状元和皇后膝下的两位公主他都不太想动。 最好因此将这桩丑事促成美事,那便再好不过了。 于是他将楚妍扶起来,安抚性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捋了捋胡子,略带深意地看着骆思茗,顺着台阶就下,“溧阳,朕降罪于他是因为他坏了你的名声却不承认,你若要朕饶了他,那且说说,这个局面当如何收场?” 骆思茗很快会意,偷偷看了一眼盛初寒,羞赧着脸道:“既然如此,溧阳……愿意嫁给盛大人,还望父皇成全。” 乾元帝对她投去赞赏的眼神,又沉声对盛初寒道:“你觉得呢?” 盛初寒抬起头来,见骆思存侧身而立,她的脸隐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绣着精致鱼纹的香囊静静躺在他手心,仿佛一枚烫手的山芋,渐渐将他心头的酸涩融化。 他薄唇动了动,收敛起所有情绪,朝着乾元帝恭敬答道:“但凭皇上做主。” 楚妍瞬间瘫坐在椅子上,似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旁被人忽视许久的秋英更是几欲昏厥,脑中嗡嗡作响,一双眼猩红得厉害。 “甚好,甚好。” 乾元帝哈哈笑了两声,方才的阴霾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