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侧身对拒霜说:“拿上些敷脸的药膏,随本宫一起去看看秋英。” “公主,这不合规矩呀,”拒霜连忙低下头道,“下人住的地方污秽,公主金枝玉叶,恐会污了公主的眼。” “无妨,”骆思存淡淡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亲自去慰问一下秋英,这才能显得本宫宽厚心诚。” * 当骆思存站在下人房门前时,拒霜立刻朝里头十分高调地朗声道:“公主驾到!” 院子里一干宫女内侍连忙丢下手上的活,低着头跪拜在原地,齐声恭迎。一些心思玲珑点的,都在心里头暗暗揣测,不明白骆思存怎么就来这种地方,生怕是自己惹祸上身,一时都有些惶惶不安。 骆思存踏进院子,拿眼扫了一圈,没看到秋英出来迎接,脸上的笑意愈发深。 拒霜立时意会,对着跪下的一干宫人问道:“秋英住在哪个房间?” 不远处有个胆大些的宫女微微抬了抬头,指着南边一间房,恭敬答道:“秋英姐姐就住在那间房里。” 骆思存点了点头,提步往那屋子走去。 拒霜刚推开门,便听见床上的人蒙着被子细声啜泣的声音。 拒霜下意识看了一眼骆思存,见她神色无异,便快步走到床边,温声喊道:“秋英,快起来,公主来看你了。” 秋英其实早就听到外头的声响,料到是骆思存来了,但一想到昨日骆思存的强硬,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她现在的想法,是以才装出这副大受委屈的样子来试探她的态度。 秋英自知自己的人缘一向好,昭明宫的人都知晓她对骆思存忠心耿耿,若骆思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还要责罚她的话,同她要好的那些人便会立刻将这事渲染成“恶主欺仆”宣扬出去。 哪怕做最坏的打算,骆思存要处死她,那么在东宫颇受骆思桓赏识的李炳也会马上过来帮她求情,这便更加坐实了骆思存跋扈残忍的坏名声,到时候看京城中哪位公子还敢娶她,最后还不是只能乖乖嫁给不计前嫌的盛大人。 她想得甚是洋洋得意,可惜骆思存压根没如她所愿的大发雷霆,反而纡尊降贵来了下人房。就连一向护主的拒霜,语气也十分温和,让她心下不由得紧张万分,随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在骆思存面前,惶恐道:“不知公主驾到,奴婢该死!” 骆思存见到她这副样子,微微笑了笑,“你起来吧,本宫听闻你身子不舒服,拿了些敷脸的药膏来。拒霜,你赶紧将药给秋英涂上,本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到时候若落下什么印记可就不好了。” 拒霜闻言,连忙将秋英扶起来,用手抬着她的下颚,让她的脸仰起,方便自己上药。 但她这脸一抬,却让骆思存嘴角抽了抽,她竟没料到秋英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只见秋英整张脸肿得像馒头一样大,上面满是一条条的指印,她应是没有处理,经过一夜,两颊已经呈现出紫色了,就连眼白处都带着些红红的血块,看起来触目惊心。 拒霜也被吓到,连忙问道:“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秋英将眼里的怨毒藏着,楚楚可怜地哽咽道:“公主要罚奴婢,奴婢不敢敷衍了事。正是因着奴婢如今这副丑样子,所以才搬到了下人房来,唯恐又惹公主不愉快。” “你可真是太懂事了。”骆思存微叹口气,接着道,“拒霜为你敷的药能够消肿止痛,活血化瘀,要不了两日你脸上的伤便能全好。昨日……是本宫火气大了些,但你那般打听主子,若叫父皇听到,恐怕你脑袋就没了,这不,今日一听说你身体不适本宫便过来瞧你了,你心里不会还怨着本宫吧?” 秋英连忙起身行礼道:“奴婢不敢,公主都是为了奴婢好,奴婢知道。” “你明白本宫的苦心就好。”骆思存装作欣慰地点点头,“伤好了便赶紧回本宫身边做事吧,拒霜一个人有些事总归忙不过来,用其她人也不放心。养伤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若有事便交给其他人去做,可明白?” “奴婢知晓了,谢公主体恤。” “你能理解本宫的一片苦心就好,那本宫今日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骆思存掸了掸长裙,在宫人的一片“恭送”声下离去。 回寝宫的路上,拒霜有些不解地问道:“公主,秋英如此大不敬,暗地里还出卖公主,为何公主不将她治罪反而还待她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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