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几个都奇怪她干嘛这么大反应,但是林盈盈跐溜一下子没影了。 当林盈盈跑到魏土埂家时,那个外地家具老板已经走了。 林盈盈张口就问:“土埂叔,你卖那棵老槐树了吗?” 魏土埂摇摇头说:“还没答应呢,这棵老槐树怎么着也在咱们村长了多少年了,见证了咱村祖祖辈辈的历史变迁,老人都对它感情深着呢,再说年年村里都指望它吃槐花,我可不能说卖就卖呀。” 听到这里林盈盈一颗心归位了。她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魏土埂没注意她,兀自嘀咕:“他说他准备出四百块钱买走这棵树,唉,给的可不少,要是我自己的树我就卖了……” 林盈盈心里吐槽他,土埂叔啊!你还觉得四百块钱沾大光了呢,你真傻呀! 四百块钱买走这么一棵树做家具,按说价格很合理,但是这棵树是古树啊,四百块钱买走做家具那是暴殄天物了啊? 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跟他讲这棵树多么珍贵,日后如何有价值都没有意义。这个刚解决了温饱的年代,人们最注重的是吃,这一棵树再老也是树,不能吃不能喝的,谁会把它当宝贝?除非神经病。 至于槐仙的说法更可笑了,这新中国建立了,不许搞封建迷信,他这个村支书更得带头做新中国的新公民了。 所以,有人肯花大钱买这个古树给村里创收,他一村之长动心很正常。 林盈盈一语惊人:“土埂叔,这棵古树我买下了,一千块钱。” 魏土埂差点被惊的跳起来。他是见识过这个小媳妇的魄力,但是花一千块钱买下一棵树是不是太……烧包了? 再说她买了这棵树干嘛呀,她又不会做家具?难道是留着将来给闺女做家具? 林盈盈下面的话更令他动容:她买下来也不动这棵树,只是让这棵树好好的长在原地。 但是,这棵树她要挂上归她所持有的字条,以后谁也不能动它。 不等魏土埂消化她这个信息,她又来了一句:“土埂叔,明天你跟村里干部开一个会,把这事落实下来,我把钱交给你们。” 说罢身子一转,哼哼着歌儿走了。 剩下魏土埂像棵树一样立在院子里不动了。 林盈盈拐进槐花胡同的时候,停下仰头静静去看这棵古树。 这时一个小脚老太太迈着步子走来了。 她是雪梨的四姑奶奶。 她是个在农村少有体面老太太,儿子跟闺女都是吃公家饭的,下辈孙子辈的也很出息,也都孝顺她,她一直跟孩子住在城里,这回是想娘家人了,儿子就把她送过来让她住几天。 她看见林盈盈就招呼:“闺女,你也看着这棵树好啊?哈哈,看看这棵树,枝干挺拔,树冠圆满,看着就是一棵福树啊……” 林盈盈乐了:还是头一回听人说“福树”这个词呢。 她就笑笑附和:“四姑奶奶,你来了?你说的太对了,这棵树确实是棵福树,可不能刨了卖掉,咱村人世世代代都受它的庇佑呢。” 这出嫁的闺女老了对娘家村里的老物件都越发看得重。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