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占据了不同的一份空间。 他们之间非常难以估摸的恩情和恨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真相的显露变得更加难以言说。 双杏也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场景,譬如各自天涯, 譬如生死相隔, ......许多出现在荒诞不经的画本故事中的场景。我所做的事情永远也不要告诉你, 我心中的想法永远也不要暴露。大瓢又大瓢狗血,构造出她幻想中的献身、隐瞒和崩塌。 ——但是即使这样,她的话也始终藏在心中,裹挟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回忆。最后成为一个未知的谜题。 可是她听见段荣春突然这么问道,每一个字拆分开来她还都认识, 但是合在一起后威力惊人。 是在乎吗?不然又为什么要这么问。 似一把决绝的剑, 直行劈开,一往无前。它穿透了她心中最后的一层屏障,让她才真正觉得, 自己再也无法欺瞒、再也无法隐藏。 双星本来就没有对段荣春还记得那些事情而有期许,她希望他们之间别有那么多复杂纠结的纠缠。曾经他在危难之际拉起过她一把,她也就还回去,把这积攒了很多年甚至已经变质的感情还回去。 谁知道深恩错付,不仅只抱守着一个无亲无故的身份还作出这么多,最后甚至什么都没收回来,——又赔上了自己的心。 仔细一些地说,之前那么多事情挤在了一起。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失去与得到之间,她是因为没有机会说,而双杏心中知道段荣春其实是没有印象的。 但是乍然被这么一问,有迎接上他的眼神,她就似乎能明白很多东西她根本就瞒不住了。 压抑住一阵一阵涌上来的委屈,换成心中呆呆木木地燃烧了的喜悦,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能够有了一个答案。 她抬头看段荣春的眼神,那眼神中有疑问不解,可那些单纯的、善良面的东西只占了一小部分,剩下的还有黑暗底色下无边无际的潮涌。 似乎只要她回答得不对,哪里回答得不好,很多事情就会急转直下乍然发生改变。 段荣春心中有些焦躁,像是野兽的领地被外人所侵占时不住翻腾的情绪,这是所有动物的本能,是从不知道数多少个百年之前的优良传统。但这是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 他看见双杏想了半天,才抬起头有些怔怔地看自己,心中就有些后悔刚才要问这个问题,也后悔回忆刚才的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太吓人了。 问出来、问不出来,或者说有答案、没有答案,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眼前的人一直就坐在这里,以后不仅会坐在他面前,还会陪他走过更多不再艰难的时刻。 若是真的有错,也绝对不会是她的错。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被割裂成两半的心的另一半却要说,必须搞清楚,必须明白。它威逼利诱,巧设逢迎,要把最后的一点理智也拉进黑暗里。 但是完完全全出乎段荣春意料的是,——双杏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唇,似乎是下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决心,要长篇大论一顿 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段荣春觉得自己就像荒漠中的旅人,终于见到了前方绿洲带来的曙光,可是那又可能只是海市蜃楼,将他蒙骗诱|杀。 她的声音又轻又慢,却好似雷霆万钧,——她将吐露出口的话,也成了论断他喜怒哀乐的符咒,生死不论,得失不言。 戏已开场,命运将两位主演推上戏台,由不得他们愿或者不愿。 无论眼前要面对的是什么,段荣春都强迫自己要听下去。 这个在他心中占据了非常不同的人,平日里他把她的话当作最美好的事情。一字一句即使不加雕琢也最是珍贵,她张口,似水如歌。但是这张嘴现在说出来的话会让他愤怒、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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