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的时候他买了两张七天的流量卡,杨果本来一直用国际漫游,并不需要,但还是给他面子地用了,直到昨天才说流量不够,换回了自己的电话卡。 手机屏幕上显示“妈妈”。 他顿了顿,朝杨果招手,提高声音道:“电话!” 这张吊床底下就是白净细腻的沙滩,杨果小跑着过来,也不绕过去,直接扑到他身上,吊床被两个人的体重压得往下坠,摇摇欲坠片刻,在离沙滩几厘米的地方稳住了。 徐观笑着抱住她,伸手取来手机递过去。 杨果原本笑着,张开手露出一只小小的螃蟹,白色接近透明的躯体,几只脚都蜷缩起来,窝在她的掌心。 她把螃蟹放到徐观的手上,接过手机,还故意扭来扭去让吊床乱晃,看见屏幕的那一刻,却突然沉默下去。 吊床左右摇摆着,檐廊的一盏小灯下有细小的飞虫绕圈,海浪声愈大,手机的震动渐渐平息。 “不接吗?”徐观问。 杨果摇头,把脸埋进了他的脖颈。 徐观安静很久,从包里摸出一支烟,侧过身点燃,单手往外抻,烟灰落进沙滩,然后用空闲的手抬起杨果的脸,认真看进她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去的澳洲?” 他想起原来老严说过,她是单亲家庭。 重逢以后这么久,他却也没听她提到过一次母亲。 杨果的眼眶又红了。 “你想听吗?”她轻声问。 那只小螃蟹蛰伏良久,似乎意识到不再危险,从徐观的手臂上舒展开身体,慢慢爬动起来。 徐观感受着小东西在手臂上爬过的酥痒,点了点头,“你愿意说,我就听。” 杨果拿过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其实也不想说太多,斟酌一会儿,避开他出事的日子,从自己的大三开始说起:“那时候,妈妈来北京陪读,想要我考研究生,然后考公务员,最后进入体制内,找个条件差不多的男朋友,结婚生子……” “但我已经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所以就背着她走了。” “她一定很生气,这么多年,加上今天这次,只给我打过两次电话。” “我爸爸走得早,她生我时年纪也小,她对这些太敏感,很怕我步她后尘。我很理解她,但是……”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有离开她,她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 “是你教我的。”杨果把烟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低声说:“你教我自由有多重要。” “澳洲的天真的很蓝,我在那里学会了游泳,还学了风筝冲浪,到处旅行,见更多风景……” 一直想一个人。 徐观抱得她更紧,两人被围起来的吊床挤到一堆,粗糙的绳索磨着细嫩肌肤,杨果把腿缩进徐观腿间,用额头贴着他的下颌,不再开口了。 隔壁的夫妻进去了,很快屋里的灯光也熄灭,徐观把她整个人夹在怀里,盯着近在咫尺的海浪,已经将事件连贯完整。 他教过她什么? 他只是很顺手的,在自己能及的范围内,偶尔为她行一些不痛不痒的方便。 原来当年那个沉默固执的姑娘,被禁锢在小小一方囚笼,窥见一丝天光,就在自己的想象里越爱越深。 徐观用手指摩挲着她背上文身的纹路,声音低缓而严肃:“你听我说。” 杨果埋首进他温暖的脖子,脸旁的肌肤温暖而干燥。 他手臂上的小螃蟹爬到尽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