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没必要知道她命不久矣这件事。 彼此不见,便会觉得对方这些年来过得都还不错,将来,也还是会活得很好。见了,却与先前不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徒惹人唏嘘罢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少女一声娇叱,从曲成双身后传来,差点没吓掉后者半条命。 顾云听愣了愣,抬眸望去,只见门外站着个穿甲胄的女人,看起来倒还眼熟,不过只是一年多的工夫,这家伙清瘦了不少,也长高了不少,原本凝脂般的皮肤经边关的风吹得粗粝了许多,眉眼也越发坚毅,虽然没有配着刀剑,也没有戴着头盔,却已经是一个飒爽的女巾帼模样了。 楚凌霜原本及腰的长发剪短了些,与男子无异,在脑后梳成了一个干练的单髻,却不知道方才去了哪里,有点松散,脸上也沾了些许灰黑,稍稍有点滑稽。 曲成双默不作声地将人放进了屋子里,便关了门离开,让她们叙旧。 这个时辰,后厨还熬着药。 方才喊得大声,有好些话想说,可真等到了人家跟前,楚凌霜又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这是刚从煤灰堆里爬出来?”顾云听挑眉,好整以暇地指了指脸。 “啊?”楚凌霜愣了一下,从屋内的铜镜里察觉了自己花猫似的脸,便拿手去擦。只是她手上也灰扑扑的,越擦越脏,方才只是像一只花猫,这会儿就已经像是一颗煤球了。 “水盆在你身后。”顾云听淡笑着道。 “噢噢!借我用用!”楚凌霜手忙脚乱地洗脸,絮絮叨叨地解释道,“嗐,来之前和弟兄们一起铲雪来着,没注意!昨天夜里雪下得太大,把武库外面的树压折了,路上也都是积雪。这里的天气就这样,一到冬天早上都得安排人手去铲雪铲冰,否则走路都麻烦……” 顾云听:“……” 铲个雪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可见方才觉得她长进了都是错觉。 那要是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从救火现场赶回来呢。 “说起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刚才听到消息,还以为有人冒充你来的。是找你夫君么?”曲成双问。 “是啊,你知不知道他几时能回来?”顾云听道。 “几时回来倒也说不准,不过算算日子,凯旋也好,求援也罢,左右不过这几日,消息就能传回来了。” 她先前还在祁京的时候,虽也英气,可毕竟年纪小,又是家里人宠着长大的,说话的声音难免带着几分不自知的稚气。现在却是一分也不剩了,言行举止,都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像是经刀剑削过似的。 顾云听有些沉默。 楚凌霜便又问:“对了,我听人说,你后来是去了霆国的都城来着?你这一路过来,路上还好么?” “不太好走,我们出来的时候,北境的大军都还没退。”顾云听说着,又陷入了沉默。 楚凌霜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寒暄的话。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说起来,的确是许久未见了。 难怪疏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