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无遗策之人,却也难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之言,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智者。 谭姑姑不知她心中所想,听到她的承诺,便放下心来,转头瞧见花洒和水桶,不禁有些纳闷,问:“不是,你一直浇这花做什么?都已经枯死了,难道你还想它枯木逢春?” “未尝不可啊。”顾云听弯了弯唇角,道。 枯木逢春,是好事。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谭姑姑叹了一声。 “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顾云听垂眸看着窗外那几株枯败花草的枝叶,笑着说,“不过也还行吧,至少还能想想他们现在有多忙。” 忙到他们那样的地步,她这样无聊至极却也清闲至极的状态,反而成了一种求而不得。 人总是追逐着自己手里握不住的东西。 顾云听想着不从俗,这种无聊就成了悠游自在,自然也就不那么难熬。 “别在我这里呆着了,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无聊。”顾云听轻轻地笑了一声,目光扫过谭姑姑脸上的纠结和不知所措,低声说,“去忙你的,我歇一会儿,再往后,风浪可就要来了。” 可是就算风浪来了,顾云听深处这旋风的中心,反而会风平浪静,静得人疯。 …… 黎明。 祁京城郊,顾家的坟地。 几名守墓人惊慌失措地跑下山,面色苍白,活像是见了鬼似的,逢人就喊“诈尸了”,一副被吓到魔怔的模样,神色全然不似作伪。 “怎么回事?!”有人问。 山下是个不算小的庄园,是顾家的祖产,庄内住的都是顾府家奴,不乏身强力壮、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便抓着还算清醒的一位守墓人问。 “三小姐、三小姐的棺材空了!”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 守墓人欲哭无泪:“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过去巡逻,看见几个黑衣人在那里鬼鬼祟祟,走近一看,是那些下作胚子没钱花了来偷陪葬,结果还没等我们去抓他们,他们自己都大叫起来疯疯癫癫地跑了——是真的诈尸了!” “你们亲眼瞧见了?”有人皱着眉头问。 “这倒是没有……”守墓人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人怕得很,跑得像兔子似的,不像是假的!” “……” 这以讹传讹的事,怎么能信的? 万一是那帮人瞧见事情败露,又不肯放弃到手的横财,故意演了这一出戏调虎离山呢? …… 夏日白昼长,天亮得也快。 众人大着胆子,集结起来上山去查探情况,只见那顾三小姐的坟头果然被毁去了大半,棺材板也被掀开了,有些狼狈地横在半露的小土坑里,却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些狰狞可怖的画面。 晨曦拨开云雾,洒落一束束金灿灿的光,不及午时炙热滚烫,却干净而敞亮。 棺木之中,少女容颜明艳,双眸轻合,纤长的睫毛好似羽翼,仗着轻阳,投落一片扇形的阴影。朱唇点绛,肤如霜雪,不是一具枯骨,而是一个睡着了的美人。 “这、这怎么可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