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以前是归承安候节制的,兵部接二连三的发状况之后,承安候便以失职之罪主放弃了这个管制权,皇帝原本是想让陆家长子,也就是沁娘的舅舅去接这个位置的,但陆老爷子也看出来了,这个位置明显就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而且,太子和陵王争得头破血流的,他们陆家可不想掺和进去,于是便让长子出了点意外,以养伤为由,告假在家,以此辞掉了这份差事。 很快的,宋怀便将这个位置给拿到了手,安插了自己的一名心腹手下进去。 如今,兵部分管的事情出了状况,于情于理都应当叫来问个清楚的。 “把太子和齐航找来,另外,把户部的言尚书也给朕叫来。”皇帝对身边的内侍吩咐道。 齐航便是新上任的兵部尚书。 内侍应了一声,飞快的出传令了。 顾琛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不多时,言尚书、齐尚书和宋怀便匆匆赶来,皇帝将放在案头的折子扔到他们脚下,沉声道:“朕记得,你们自己看。” 言尚书跟齐尚书对视了一眼,内心忐忑极了,最终还是齐尚书上前一步,将脚边的折子拾了起来,翻开看。 只匆匆扫了一眼,齐尚书的脸色就变了,连忙喊冤枉:“皇上,臣自认军资一出库便马不停蹄的派人送往西北边关了,户部拨下来的银子也如数发了下去,若真如奏报上所说的那般,真有人欺上瞒下克扣了军饷物资,那也该派个人回来与陛下反应,而不是直接就发动了兵变,臣以为,那胡总兵定然是起了反心,这上面写的,不过是借口罢了。” 说罢,他将折子就近递给了言尚书,言尚书虽然并不知道折子上写了什么,但从齐尚书的话里,大概也听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他接过折子后,飞快的扫了一眼,随即跟着说道:“陛下,西北边关那边的军饷臣每月都如数拨了出来,送到兵部,臣那边还有账册,可以命人拿过来给陛下过目。” 言外之意就是,他办事情都是有章程有单据的,若当真出现了克扣军饷物资的情况,那也定然与他无关。 言尚书这个人一向明哲保身,他只管自家,从不管别家,更加不会像齐尚书那般发表一些带有各人言论的话,免得日后若是查明不是那么回事,那么自己很容易就会把自己给装进去。 他之所以能管着国家的钱袋子,并且在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定然不会是那等冲动无脑之人。 所以,这会儿皇帝审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只需要把自己给摘清楚便成。 “父皇,单凭一张折子,一个送情报的小将的一面之辞,怕是很难判定到底谁是谁非,毕竟济州那边离这里天高皇帝远,那边若是谎报军情,我们远在京城,也不可知,还请父皇详查。”宋怀也接过折子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说不定是被那胡总兵给贪掉了,却回过头来煽动军心。” 顾琛在一旁听着,不由得冷嗤了一声:“据臣所知,胡总兵应当不是那样的人,臣听说,早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便有人许以重利,让他出卖陛下,他不答应,对方便将他打得半死,却一直没有松口,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正因为如此,陛下才对他委以重任,将济州那边的兵权交给他。” 当时,皇帝这位皇子并非是所有皇子里面最优秀的,而且,先皇当时一直并未立储,九龙夺嫡异常激烈,任谁都不会放着其他更有优势的皇子而选当今圣上。 可是,胡总兵从那个时候便一直忠心于今上,哪怕是被派去了最艰苦的济州也没有抱怨过,如今宋怀跟齐尚书却众口一词的说他贪墨了数万将士的粮晌,这话能信吗? 显然,皇帝自己都不信。 “这人都是会变的。”宋怀沉声道,“顾统领这般维护他,莫不是与他串谋?” 一句话落下,满室静谧。 就算齐尚书与言尚书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宋怀跟顾琛怕是杠上了。 这种时候,谁开口谁就是炮灰。 所以,那两个人精眼观鼻,鼻观心,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琛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宋怀这是沉不住气了,这么快就开始在皇帝面前攻击他了。 不得不说,他刚才那句话当真是诛心,若是换了别人,怕是皇帝无论如何都要信上他几分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顾某不才,做生意赚的钱可远比那些个军饷多得多,犯不着冒那样的风险。”顾琛一句话,噎得宋怀瞬间说不出话来。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