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度。七禅的心脏就像深海里的鱼,被控制在一个恒定的环境,始终无法复苏,就这么一日日冷了下去。淋了雨,着了凉,他心脏的温度会更低,一不小心陷入梦魇,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所以我才将他带走。” 可她始终未能带给他温暖,他要的温暖招晴给不了。之后的两天他果真深陷梦魇,日夜混沌。万幸的是,他并未就此沉沦下去。 她想,这一切应当和面前的女孩脱不了关系吧?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横陈在自己面前,身体柔软而温暖,是一个鲜活的二十几岁女孩的身体,皮肤没有破绽,手臂没有一点伤痕。她手中的银针使唤了数百年,自来不受管束,此刻却像调皮的音符,震颤着扎在女孩纤薄的脊背上,两肩凹陷的蝴蝶骨勾出一道性感的弧度,蜿蜒至不盈一握的雪白腰肢。 招晴不由地想,祝秋宴若是看到这一幕,恐怕该流鼻血了。他那种斯文败类,向来要克克己复礼,活该憋出内伤。 但招晴还是为他说了句好话:“你不要怪他,他这个人不爱为自己解释。” 舒意摇摇头,先前的怨恼早就一扫而空,而今只剩浓重的忧虑。什么样的人,心脏才会像深海一样冰冷? 纵然知道他是前世守护着小姐的七禅,是今生还在守护她的七禅,可他为什么没有像她一样,像一个普通人历经轮回?他为什么一直活着,是不肯死去,还是无法死去? 七禅到底经历了什么? “招晴,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你们没有……” 招晴取了针,扯过丝滑的薄毯盖在她身上,略略思量后说道:“我们都在等人。只不过现在看来,七禅在等一个会来的人,而我在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她说这话时,眉眼间有挥之不去的忧伤,舒意努力回想,忽然抓住一个画面,声音不自觉拔高:“我过去好像见过你!” 招晴一惊。 在当年的西江王朝,谢意知道她时,谢府已是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一只废鹰,而她们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 她先前听祝秋宴的意思,这位小姐已然回想起一部分前世的事,但关键之处仍未所知。担心舒意因她而想起什么,招晴慌忙追问:“小姐在哪里见过我?” “西江。” 舒意说,“小时候我在西江,好似见过你和他。” 那是一个雪夜,她同父亲母亲刚从边境走货归来,途径大河旁的寒山庙宇,远远看见风雪中相携而走的一双人影。 重峦叠嶂的屏山浑河下,骆驼铃铛忽而被风吹响。 人影中一个女子回过头来,俏丽一笑,眼中却布满忧伤,很快就被风雪掩了去。是时年纪还小的她,只是觉得那个女子有种说不出的哀愁,而她身旁的男子就更无以描述了。 单单一个背影,就让她陷入了悲痛。 舒意忍不住追问:“那一晚你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招晴仰起头,将瞬时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时间往前追溯几百年的话,应是谢意的忌日。 祝秋宴毫无意外地再次酩酊大醉。 你瞧他还站着,其实已经倒下。你瞧他还在走,其实已经死去。你瞧着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其实他的心里雪虐风饕,从未止息。 这才是七禅心冷的真实原因。 自谢意死去,七禅的每一日都在地狱,他才会如此悲不自胜,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痛到无法呼吸吧? “我想不起来了,小姐。”招晴说,“我们是没有归途的人。” 招晴起身,告诉舒意治病期间的注意事项,叮嘱她一定要做好保暖措施,不可以受一点寒气,否则身体虚弱之时,寒凉入侵,会更加加重病情。 舒意想要送她,被招晴按住肩头,重新躺回了床畔。 不知道为什么,舒意总是觉得招晴没有说出实话,关于那一晚的真相。而她并没有一再追问的立场。 “小姐很紧张七禅吗?”招晴再次问了相同的话。 这一回舒意没有否认,只是说:“他帮助我很多,你们都是,我心里很感激,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一个过程,但我总隐隐希望,他不要生活得如此艰难。偶尔阳光灿烂的日子,也要开心起来。” 招晴低着头收拾针包,一圈一圈将泛黄的旧布包缠裹得紧紧实在,这才说道:“伤痛也好,隐衷也罢,万千都在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