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要借去花天酒地怎么办?”米雷经常跑京城,他最清楚。 如今宣德帝减少了对外征战的军费开支,大明上下也宽松了不少,两京尤其明显。 贵族中奢靡玩乐之风渐起,就连官员权贵看戏、打叶子牌,甚至出入红男绿女之所,朱瞻基也睁只眼闭只眼。 比起太祖、太宗皇帝对官员公侯的严控,那简直就是到了天堂。因此,他也赢得了青年贵族的大力支持。 呼延锦又怎会不知? “不,借给他的钱,直接替他用到事上,连宫门也不进。” 米雷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皇宫里的朱瞻基,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碗砸出去。 王振劝道:“皇上,您何必生气?各种支银钱的地方还少吗?今天救灾、明天挖河道,您就把这些要花的钱,让呼延锦替您出,省下来的,还不是正好让您支配?” 皇上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去年的水灾还没忘记,今年南方几省又闹旱灾,蝗虫还来集体打劫。 除了天灾,还有人祸。交趾一年两百万两银子的军费支出,几乎占了大明国库收入的一半。 宣德帝当机立断,宣布放弃对交趾的行政管辖,承认黎利对交趾的控制,甩掉这个财政包袱。 呼延锦手上的借条越来越多,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皇上只够安抚天灾中的穷人,让他们不起来造反罢了。 但有了这个缓冲,宣德帝一朝,成了大明受天灾冲击后,民生能够很快恢复,民怨最低的一朝。 朱瞻基:妹夫,皇宫门口的护城河堵塞,需要借一笔钱清淤。 呼延锦:剩下最后一箱宝石,没零钱,找不开。 朱瞻基:那就把明年、后年、大后年的清淤费,一起借了…… 宋庄表面的平静,被一阵嘹亮的啼哭声打破了,正在雪地里玩雪的云逸、云烨,丢下手里的小棍子,迈着小短腿,就往后院跑: “弟弟出来了!” 呼延锦听到声音就要往里冲,陈大夫连忙拦住他: “一会就出来了,您再耐心等等。” “我等他干嘛呀,跟他又不熟,我要进去看我媳妇!” 蕊儿从里面出来,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她笑着说: “家主,是个哥儿,您要不要抱抱?您看,他睁开眼了,在找您呢!” 呼延锦有些心动,凑过去一看,立刻嫌弃的说: “怎么这样丑?他娘能看了吗?我还是去看她好了。” 说着,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花荞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笑着看他: “哪有嫌自己孩子丑的?昨夜下雪了吧?我听到北风吹了一夜。” 呼延锦上前握住她的手,笑到:“是,下了一夜的雪,现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庄子就像天上的琼楼玉宇一般,美得很。” “这样……那儿子就取单名一个’宸’字,呼延宸,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北宸便是北极星的所在,不管我在哪里,抬头看见它,就知道家的方向。” 呼延锦说得款款深情,谁知花荞皱着鼻子跳起来: “你变心了!以前你说北极星就是织女星,你不管走到哪里,抬头看见它,就知道我的方向!” “啊?一定是作者大大打瞌睡了,那我换句词……” “怪谁也没用!黑豆!” 第479章 繁花似锦鸾凤长吟 呼延宸会翻身的时候,三河县的启明私塾开始招收学生了。 私塾里的罗先生,和当年的吴先生一样,留着山羊胡子。他是永乐年间乙榜头名传胪,最擅长用提问的方式,帮助学生找到答案。 呼延锦偶尔经过私塾,悄悄进去在窗外听他讲课,只听里面一个孩子在说: “先生,学生觉得此句不妥。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若其父是正直之人,则毋庸置疑,若其父为奸恶宵小,也需肖父,方为谓之孝吗?” 那理直气壮之势,简直跟当年的花荞无异。 呼延锦微笑着离开了启明私塾,眼里出现了自己从小与父亲反叛的样子,何谓之孝? 呼延宸学会爬的时候,呼延锦出了一趟远门。 “娘!你看阿宸又去骑黑豆!”云舟最小,所以他最依赖告状。 云逸忙解释说:“是黑豆让他骑的,他没有扯黑豆尾巴,也没有拔它的毛。” 花荞跟着云逸、云舟到内堂,里面烧着炭盆,比下着雪的院子里暖和多了。 灿儿坐在炭盆边缝着衣服,黑豆趴在地上,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