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徐之锦已经来到了县衙大堂外,只见一些捕头、虞候,还有花荞和花叔,郭承事郎和他家的丫头、婆子,金铺的杜金匠,宝来客栈的掌柜、包小二等等,站了一大堆人。 嗯?还有个年轻男子没见过,鹤立鸡群的站在那里,正低头和花荞、花叔讲着话。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徐之锦百思不得其解。 一群人正在嘀嘀咕咕猜测着,忽然两个侍卫分开人群,几个县衙小吏抬着一具尸体进了大堂。 这下大家都议论纷纷,有人更是悄悄变了脸色。跑是跑不掉了,衙门门口,有朴刀衙役把着门呢! 徐之锦正想往花荞那边挤,忽然听见大堂里的衙役们已经开始叫“升堂”“威武”了,一个衙役对着人群喊: “传花荞、呼延锦、徐之锦!” 花有财心都提到嗓子眼:皇太孙可千万别把花荞认出来……唉,自己就不该教她打飞石!他哪里知道,女儿花荞早就和皇太孙同坐一条船了。 旁边正要迈步的呼延锦,看到了花有财患得患失的表情,忽然生出几分疑心: 谨小慎微的爹,咋教出一个胆大包天的闺女?花荞会暗器,近身功夫也不差,如果花荞的功夫是她爹教的,那他爹绝对是一个隐世高手。 回头得想办法查查…… 花荞和呼延锦、徐之锦往大堂里走,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堂上的皇太孙。 今天皇太孙头戴玄色翼善冠,身着金织蟠龙赤色袍,虽是常服,但配上他那张正色俨然的脸,一派不怒自威。 堂上站着的人,从垂手肃立的县令,到手持杀威棒的小吏,全都屏声敛气。 等了半天的皇太孙,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花荞。 只见娉娉婷婷走进来的她,身穿嫣红收口琵琶袖短衣,绀青百褶马面裙,头上挽着随常云髻,余下的长发在身后用一根细丝带松松系起。没有一珠一钗,只在髻边别了三朵挤成一簇的玫红蔷薇花。 皇太孙心中暗赞:都道扬州出美女,果然宝应有珠玉! 皇太孙昨夜已听萧忠说了呼延锦的本事,他正是广纳人才、建立自己亲信队伍的时候,倒是很有意将呼延锦纳入自己麾下,于是对他也多亲切了三分。 呼延锦的装束很普通,着一身暗云纹白罗长衫,可他文质彬彬中透着英武不凡,把这件普通的衣袍,也穿出了贵族公子的气势。 相比而言,站在旁边的徐之锦,就更不起眼一些。 因为在大明朝,商贾之人为最下等,农民之家可以穿绸纱绢布,可商贾之家,哪怕再有钱,也只能穿绢布,所以徐之锦只是一身青布袍子配方巾,一副秀才学子打扮。 为什么连徐之锦一起宣上来? 没别的,就是皇太孙惦记着,看看花荞口中的这位师兄何许人也……是不是威胁。 等花荞他们走到跟前,皇太孙忙微笑着说:“不必下跪,站着回话。” 许县令暗暗称奇:这公堂之上,就是我七品县令坐在堂上,草民也是要悉数下跪的,皇太孙官阶一品,竟然可以让他们免跪……这皇太孙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威严的重要性啊…… “带人犯杜如海!” 外面站着的杜建平一下懵了,自己天天跟爹在一起,没看见爹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今天一早便有官差来搜了铺子,父子两个也被传唤听审。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金匠杜如海一入大堂,两边的衙役便在地上敲起了杀威棒,同时低声叫道:“威武……” 杜如海怎知自己如何就成了“人犯”?顿时汗如雨下,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杜如海,你可知罪?” 皇太孙把惊堂木一拍,站在下面的花荞、呼延锦便知道,水银的来处,皇太孙已经查出来了。 “草民……不知所犯何罪……”杜如海讷讷的说。 皇太孙将案上一本账本翻开,说到:“去年腊月,你接了重塑宝应城隍金身的活,今年正月,你从扬州购入五十斤水银。可有此事?” 说话间,萧炎将两个天青色细颈粗瓷瓶,放在皇太孙面前的案台上。 “确有此事……” 皇太孙又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