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 那个登阶的“年轻人”,身上肩负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岁月感,一种是年轻如初生,另外一种则是沉淀如大海,然而这两种相悖的感觉,糅合在了一起……凤鸣山的“老龙钟”,乃是两千年前妖族共主“东皇”留下来的宝器。 这个男人背负着如今天下最大的谜题。 而即便是他们这些妖圣,也无法证实他究竟是不是“东皇转世”? “距离上一次见面,那股岁月感更重了。”白长灯身旁,北域的一位妖圣喃喃自语,“他体内的血脉在觉醒,这的确是远古至强的皇血……” 顿了顿。 那位妖圣皱起眉头,“他身上的血……是?” 麒麟血! 凤鸣山上,无灞都城的修行者。 灞都老人虽然留了一缕神念,但已经太久没有亲自抵达凤鸣山,灞都城这样的大势力,更像是超然入圣的“世外宗门”,灰之地界有着大量的冲突,也有大量的机缘,而这一切,都被放弃了。 一个凝结了古种异血,数量稀少的超凡势力,的确没有办法在灰之地界,像金翅大鹏族一样呼风唤雨,毕竟那一片“金色翎羽”,往往就代表了整座东妖域。 如果此刻凤鸣山上,有灞都城的妖圣,那么他的脸色必定会十分难看。 西妖域棋盘一战,东皇击败姜麟,这个消息已经在妖族天下传开了,沸沸扬扬,众所皆知,然而这一战究竟是什么样的“战况”,是双方力竭最终麒麟惜败,还是东皇以碾压之势取胜……这却是不可知的机密了。 而今日,登山的黑袍男人,身上连一丝伤势也没有……衣袍上斑斑的金色麒麟血,便已经揭示了答案。 姜麟在他手上败的很惨。 白长灯的眼神一片晦暗不定。 “姜麟败了……”他早已经在白如来那得到了消息,但如今亲眼看到“东皇”,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感慨。 能够成就涅槃之身的,无一不是惊才绝艳的修行者。 而他们此刻看着登山的那个年轻人,看着对方体内澎湃滚动的气血,看着近乎完美的血脉结构,仍然有些心动……比起之前,年轻东皇变得更强了。 这个家伙从凤鸣山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取走老龙钟,而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等我游历一趟,确认了天下第一人的身份,再回来取钟。” 为了这句话,在白如来奔赴东妖域汇报情况之后,白长灯特地给了这位东妖域太子两件极强大的宝器,以免遇上东皇,像是姜麟那般吃亏……如果此人真的是两千年前妖族共主的转世,那么无论是姜麟还是白如来,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至少目前来看,无法匹敌。 …… …… 山阶动摇。 凤鸣山脊,随着东皇的踏步,而微微震颤。 极其高大的身影,缓慢行走,但是每一步踏下,这座古山的核心之处,便似乎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灰之地界的妖修们,纷纷抬起头来,仰望那道身影。 “是东皇……他回来了?” “他身上的血,是姜麟的血!是麒麟血!” “天呐,他竟然一点伤也没有?” 一道又一道声音,在凤鸣山地界传荡,这些妖修的神念相互碰撞,传递着东皇回归的消息。 “东皇”是这几年来,凤鸣山最重要的年轻人物。 他的出现,一扫妖族在灰之地界的颓态,甚至给了大隋狠狠的反击……大隋的曹叶二人,都曾经在灰之地界参与过“战争”,彼时横扫无敌,妖族几乎无人能够抵抗。 而东皇则是直接镇压了所有遇到的敌手,打得大隋不敢撄锋! 他今日回归凤鸣山,是要取“老龙钟”! 他要证明自己,而且……来履行那场赌约。 登上山顶。 黑袍男人的眼神里无悲也无喜,离开之时,他的血脉还不像今日这般强大,直至此刻,也依旧算不得完美,这离开的几年,他经历了许多生死,最终窥见了一片小圆满。 “东皇”看着比自己修行境界高出一大截的那些妖圣,眼里并没有敬畏,也没有仰望,妖族天下赌上了三件涅槃宝器,等待的就是自己的回归。 而今日,正是因果生花之时。 他微笑道:“诸位,久等了。” 是时候了。 东皇抬起一只手来。 他握住拳头。 天地之间,凤鸣山上,龙钟长颤,一条金灿魁梧的老龙,从云雾之间探出狭长头颅,怒吼咆哮着,在音浪之间附身,最终撞向山顶唯一的实体。 东皇闭上双眼。 凤鸣山内积攒多年的妖力,终于喷薄而出,两千年来积攒的力量在此刻灌顶而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