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艰涩:“我知道,这世上总有恶人,我……是不是应该早一点反抗?” 昨晚一整夜,她处于痛苦之中,辗转反侧,无数次盘问自己。 如果,自己早一些拎起那枚碎瓷片。 如果,自己能够下定决心,做出抉择。 如果,自己拥有强大一些的力量。 宁奕沉默了。 宁奕不知道,自己在女孩的心中,究竟处在什么样的一个地位,但是他知道……他应该要做一些什么,说一些什么。 宁奕的世界里,有丫头,有徐藏,有蜀山,有剑道,有仇恨也有动力。 徐清焰的世界,只是一张白纸。 宁奕知道,白纸不可能永远的白下去,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徐清焰……不要被染缸里的颜色所污浊,至少,能够成为她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宁奕说了以下的话。 而这些话,永远的改变了徐清焰。 “是的。”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宁奕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他本不想让徐清焰过早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但是她问了。 他就要给出遵从本心的回答。 “你应该变得更坚决一些,更强大一些。”宁奕的手指,轻轻松开油纸伞,然后又握上。 这是徐藏教给自己的道理。 “徐清焰。” 宁奕念着这个名字,面色郑重,道:“成为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不被蹂躏,不被欺压,不受屈辱……这才叫做‘活着’。” 第220章 崤山居士 宁奕离开了东厢园。 徐清焰怔怔站在红亭里,咀嚼着宁奕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天已亮了。 东厢园安静下来。 一辆从东境灵山离开的马车,奔波劳途,来到天都皇城,皇城的大门打开,马车周围围绕着的,都是灵山信徒,这些信徒拥簇着马车,来到天都之后,不再拥挤。 车厢里的那位“大人物”,伸出一臂,轻轻挥手,招来一位信徒,隔着车帘说了几句话,于是护送马车的人,便不再那么多。 在天都皇城,道宗和灵山都有暂居之地,道宗是“太清阁”,佛门是“鱼龙寺”,汇聚的那些信徒,在天都使者的带领下,回到鱼龙寺内待命。 马车很顺利的入了皇宫,金甲侍卫松开交抵的长枪,对着马车恭敬行礼。 陛下早有吩咐,这位远道从灵山而来的佛门大师,不得怠慢。 不多时,那辆马车便安安稳稳停靠在了东厢园的门口。 两位灵山信徒,恭恭敬敬,下马拉开东厢园的木门。 坐在红亭发怔的女孩,看着马车车帘掀开。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披着白袍的男人。 …… …… “送到这里即可,其余的,不必多做了。” 温和的声音,带着三分有力,闻者如沐春风。 白袍男人拒绝了信徒为自己撩袍的举措,他看着两位灵山信徒,双手合十,轻轻揖礼,然后伸出一只手,很是歉意地对着东厢园已经敞开的木门,轻轻敲了两下。 白袍男人赤着脚,姿态平静而端庄,衣袍上带着一丝古旧的气息,像是经历了百年岁月的洗涤,但他的容貌却很年轻,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到而立的男人,面容还带着三分儒雅,书卷气息。 白袍男人走至东厢园,两旁的木门自然而然合拢关上,满园春风吹拂,湖水鲤鱼跃出,这是一副春开化冻的景象,若是人为,那么此人要么有大神通,要么有大愿力。 双手合十,手腕系着一串佛珠的白袍男人,来到徐清焰的面前,他眉眼温和,认真问道。 “你可愿随我修行?” 从灵山而来,途径上千里,奔波劳累,披荆斩棘,白袍男人的眼神当中,却看不出丝毫的疲倦之色,他的瞳孔深处,均匀熨烫着漆黑,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俯视。 懵懂无知的女孩,并不知道,眼前白袍男人的这一句话,是天大的机遇。 她怔怔坐在红亭里,看着白袍男人,然后问道:“跟随大师修行,能学到什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