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侍卫这么多年,总还认识些兄弟的吧,帮我找个能跳舞的人过来。” 侍卫垂了垂头,终于磕了个头便出去了。 侍卫找来的人居然异常温柔俊美。 她当时正躺在窗边,探出身子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小世界。她仔细看了看那人,那人毫不避讳地笑看她。她不知道爱意是什么样子的,她看不出来。 “你会跳舞吗?” “愿为夫人舞。” 璃荡对舞步却挑剔得很,那人跳得严丝合缝,可是她不喜欢他转起来的身姿,不喜欢他铺开来华丽无比的孔雀翎。 “你明天搬来和我住吧。”璃荡道。 侍卫想再劝,她挥手让他下去了。 “好。”那人十分顺从道。 第二天,她便被人急红了眼一般地按在床上。 “璃荡,我终于得到你了。”他眼里全是癫狂。 璃荡突然便有些恶心,仿佛突然被人扔到了垃圾堆里过日子一般。 她过了第一个不怎么用穿衣服的寂月。 梦见了涂茗,吓醒了,醒来之后便吐得昏天暗地。 “璃荡,你怀宝宝了,高不高兴。”那个人脸上充满了欣喜。 她哇地一下,又吐了。 后来的事情也不怎么记得了。她吐了生,生了便被按在床上,然后接着吐,接着生。吐着吐着就吐成习惯了。 蛋是有人拿走孵的。 后来终于有一天,再强的身体也坚持不住了,黍月的最后一天,她生了枚外壳又薄又软的蛋。 据说只有那些被当作工具一般下蛋的母鸡才会时常下出这种蛋来。 她看着这枚薄薄软软的蛋突然笑了,亲了亲它,这么软,也不知道能不能孵出来。 这件事情很快被长老们知道了,所以她要离开的时候没人拦着她。那个人倒是双眼发红地不让走,侍卫帮她拦住了,她现在一看见他就只想着要吐,想来也是挺对不住他的。 她抱着她怀里小小软软的蛋,贴身轻轻放着,用体温温暖着它,第一次感觉孵蛋的奇妙,做母亲的感觉。 她蜷缩在一个洞里度过寂月,吞咽一切能吞咽的东西,护着怀里的蛋。 外面吹着风雪,她抓起了咽了几口,沁凉沁凉的,点了一点点在蛋壳身上,笑道:“你也吃几口,母亲感觉这很干净呢。” 微弱却有胎动,能活着的。 活着多容易呀,有希望就能活着。 后来便有些天道不公了。 再也没有东西能吃了,她越来越冷。 有一天,她终于在洞里画好了符阵,跳入了阵眼。 璃荡已经很多年没有变回原身了,她害怕看到原原本本的自己。 明明是母孔雀,身上却养出了几根如公孔雀般的长翎。 那几根蓝绿色的孔雀翎华丽而漂亮,她用最后的力气将它们拔下来,跳起献祭的舞蹈。 她的蛋,还没有孵出来。祈求苍天,保佑他平安破壳。 他那么小,肯定会受人欺辱。 她想了想,剜了心头血,虔诚祷告。祈求苍天,赐她孩子一个真心陪伴他的人。 “我不想给你名字。”她将怀里的蛋裹着她的所有衣服放入阵眼,“孔雀啊,即使有了名字,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你好好活下去。” 她说完这句话,便被苍天收走了生命,消散在了洞里。 寂月过后,很快孔雀们便发现了。璃荡拔翎献祭,孵出了一只孱弱的白孔雀。 她生前的男宠,长老们给他灌了药,让他丢了记忆,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璃荡长长的孔雀翎代天地巡视着,一年又一年,随风飘荡到了各种各样的地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风霜。 终于,孔雀翎变得破破烂烂,再也不能用了,飘到了一片废弃物堆里。 拾荒老人翻翻捡捡着,将它们收到了塑料袋里,一拐一拐地走着,上了公交车。 青木正坐在车窗边带着耳机听音乐,车停了,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那老人衣衫褴褛,意识朦胧,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插了几根孔雀翎,让她扎心一般的疼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