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单身宿舍,发了一圈烟,找个空床铺躺下。 熄了灯,几个大男人都没睡。 “徐公安,打架了啊?下午来的那个女同志是你以前对象?” 徐友亮一怔,故作默认道:“嗯。” “徐公安,听说那姑娘找你要手表缝纫机,还要几百块彩礼钱……你可真够难的,散了也好。” 黑暗中徐友亮皱眉,缝纫机?叶青针都不拿,要缝纫机干什么?谁传的闲话? 那人继续说道:“现在新社会,聘礼嫁妆那套都是落后思想,要我说结婚就找个大学生,新女性肯定不讲究这些……” 徐友亮笑笑:“大学生能看得上我?” “我看黄干事就挺好!人漂亮不世俗,思想进步,有学问工资也高。” 徐友亮笑骂道:“你小子看上人家了吧?往我身上推干嘛?我可是有对象的人。” “拉倒吧!县委早就传开啦,你跟对象分手了,是不是她缠着你不放?赵科长爱人可说了,你现在和黄干事正在处对象,马上要结婚呢……” 黑暗中香烟一明一灭,徐友亮冷笑。 那边宿舍,叶青还没睡,洗完脸精神头上来,东摸西摸,拿发卡撬开上锁的抽屉正在偷偷摸摸翻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烟盒纸片有点眼熟,上面的字迹好像是自己写的,那把黄铜钥匙装在铁盒里,里面还放着块手绢。 咦?日记! 叶青兴奋翻开。 “上身青蓝色棉衣,下身米色长裤,目测实际身高一米六三,二三码足,左手弯曲,右臂曲度上斜,手中麻袋约八公斤左右……” 缉凶档案?叶青费解,哗啦啦直接翻到后面继续看。 “休克性昏迷,双ru间距约五点五公分,ru晕直径一点六公分,青紫,红斑,齿痕,小腹平坦,膝盖下淤青,毛发卷曲,处*膜呈新鲜破裂……” 妈呀!验尸报告啊? 叶青赶紧合上,真晦气! 继续扒啦,见最里面还有个皮质小盒子,叶青掏出来打开。 哇!劳力士! 女款! 恒动满天星! 他新欢的?不对!这只应该是四十年代左右的定制女士坤表,而且不是国内能买到的。 没想到徐友亮还藏着这么件好东西,自己给过他信物,怎么他没送过自己贵重礼物呢?他留着打算给谁? 叶青愤愤不平。 收拾睡下,一夜无梦。 早晨五点多钟叶青就起床,看着被自己打滚折腾一宿的新床单新枕巾暗笑不已。 房子是公家的,没法折腾,那就折腾这些物件吧!样样都要工业券布票,他徐友亮买齐这些也不容易。管你小黄花小白花,敢接手二手货就要认命用我剩下的! 床上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大红色毛毯,粉红色毛巾被,黄色新床单都搅成一团。乱七八糟的颜色搭配看的叶青直啧啧,徐友亮色盲啊?什么品位这是? 锅碗瓢盆都用牛皮纸包着,崭新的杯碟碗筷都码放的整整齐齐。 叶青才不会砸,要爱惜东西!掏出白面鸡蛋菜干,叶青开始大展身手。 新铜盆洗刷干净和面,新案板擀面杖都用上! 新水壶新铝锅都放火炉烧水,新脸盆新毛巾打水洗脸! 新牙缸新牙刷用一半,换另一只再刷一遍! 油盐酱醋油瓶子都打开!新煤油炉点着! 新香皂,新拖鞋,新衣架……所有新的都拆开拆开!统统用一遍! 咦?新痰盂…… 叶青犹豫半天,转悠好几圈还是不好意思在屋里解决,愤恨踢到一边。 早晨七点多钟,徐友亮起床去叫叶青吃饭,见屋门大开着,油烟味飘出来,不由得就是一愣。 再看屋内,徐友亮都惊了!这还是他的新房么? 床上新床单新枕巾都铺着,毛毯毛巾被裹成一团! 屋里锅朝天瓢扣地,盆碗筷子到处都是!盐罐子敞着,油瓶子倒着,火炉上新铝锅汩汩冒着热气。脸盆在桌上,毛巾搭在床帮上,肥皂盒东一个西一个,拖鞋左脚在外屋,右脚的在床底…… 罪魁祸首穿着他特意准备的新围裙正笑吟吟招手。 “徐友亮,我做了手擀面!快来块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