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你觉得现在的下沙县很好吗?”蛋弟弟一边说着话一边摸了摸小黑的脑袋,伸爪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蛋红红。 小黑便哒哒哒跑到蛋红红身边,拽着他的衣裳亦步亦趋的跟着。 “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钟系说。 “你怎么就能保证现在的状况最好?”蛋弟弟不解,他看了眼那些被带走的少年模样的人,语气有些疑惑,“他们看上去虽然都很有能耐,但你应该知道的吧?他们身体里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能维持现在的状态完全是因为他们在消耗自己的寿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只要动用体内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就会加速寿命的消耗,就像这回他们被你喊出来,守在这里,不得不动用那些力量。” “他们很快就会死,对不对?” 蛋弟弟虽然现在还不太能确定,但他已经听到花树幼崽跟燕洵说话了,得出来的结论基本上就是这样。 这般说着,蛋弟弟忽然又想起来燕洵的状况,他那阿爹年纪根本不大,却偏偏身体跟筛子似的,想尽办法都堵不上那些个窟窿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洵的身体破败下去而无能为力。 “那些少年才多大,就不得不走这条路,实在是太残忍了些。”蛋弟弟使劲按了按心口,压下那种难受的感觉,装作没事人一样冲着钟系道,“我阿爹把他们都带走了,想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叫他们活得久一点。” “他们的能耐都很大。”钟系说,“能帮上大忙,他们……” 蛋弟弟很不赞同的摇头,“就算他们真的能帮上大忙,也不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阿爹经常跟我们说的话就是活着,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想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小小只的幼崽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会有别的法子,既能让下沙县安安稳稳的,而那些少年又不需要付出这样惨烈代价的法子?” “就好比以前边城面对妖怪攻城的时候,只能道兵上前硬抗……那当真是用一条一条的命填出来的。那时候边城根本没有像样的武器,道兵只能用身上蕴养的黄符对付妖怪,若是蕴养的黄符用完了,就得用保命黄符去燃烧性命。” “说起来,倒是跟那些少年的状况差不多。” “上战场以前都还是意气风发修为极高的道兵,可等从战场上下来,就成了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老者,可他们至少还活着。” 跟那些现在就已经早生华发的少年是不一样的。 “钟大人,你既然不愿意叫旁人知道下沙县究竟有什么事情,那我也不问。我就是觉得,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去相信燕大人,相信我们,如果能让那些少年像常人那样活着,岂不是皆大欢喜?” “钟大人,我观你是极为面善之人,应当也不想眼睁睁看着那些少年就那么死去吧?” “言尽于此,钟大人若是想见我阿爹,随时都可以去。” 蛋弟弟冲着钟系郑重其事地拱手,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 留下钟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就这么看着蛋弟弟蹦起来,挂在小皇子身上,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小皇子一边捂着嘴笑一边拿手指头戳蛋弟弟。 小小只的幼崽跟方才判若两人,变脸竟是跟翻书一样快。 而蛋弟弟说的那些话一句句,一字字,一点一点的往他心里头最柔软的地方扎,叫他心里生疼生疼的,又不可抑制的心动了。 如果可以让那些少年好生生的活着,谁又愿意他们去死呢? 可下沙县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都没有改变过,不是没有人试图改变,而是根本改变不了,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一条一条逝去的鲜活的生命,那些曾经试图改变的人眼睁睁看着鲜活的生命离世,很多人都疯了。 钟系想把这些事情说给蛋弟弟听,可蛋弟弟的那些话便像是魔咒一样绕着他不停的转,让他一点一点的动心,一点一点的难受起来。 “果真是妖怪。”钟系捂着心口,“如果你没有对我说那些话,哪怕是杀了我也好……” 他一直以来坚定不移信念的东西就这么因为蛋弟弟说的话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他甚至是不敢去见燕洵了。 蛋弟弟是燕洵的儿子,他的本事都是燕洵教的,而蛋弟弟已经是如此,那燕洵又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不敢去想,甚至是不太敢去尝试。 大妖车中,雷电幼崽和波波幼崽同时按着少年,其余的幼崽都靠在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