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去后,伙计先是上了好茶。 屋内有冰鼎,丝丝凉气从中溢出,将暑气驱散不少,裴连瑛端起茶喝了几口:“真就我们父子俩?您没请祖母与母亲过来?” “我们一家子天天一起吃饭,难得就我们父子俩有什么?再说,她们酒量都不好。” 父亲平日对母亲疼爱有加,这让裴连瑛更为怀疑,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裴辉等菜肴上齐后,给儿子斟酒:“最近没有棘手的案子?” “没有,都是些小案子。” “这样最好,不然遇到像之前那个拐孩案一样的,你又要忙得回不了家。” “不好避免的,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您也不要过于忧虑了,既然去了大理寺就得做好准备。” 看他神色平静,没有一丝的忧惧,裴辉心想,儿子注定是成大器的人。这样的人,就不该被拖累,他站起来,假装去吩咐伙计,打开门。 过得片刻又回来,继续给裴连瑛斟酒。 门是虚掩着的,两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忽然悄无声息的进来,她们面上戴着面纱。 裴连瑛微微皱眉:“你们走错地方了吧?” 声音凉凉的,那两个女子面面相觑。 裴辉忙道:“这是趣园的柳姑娘,这是陶姑娘,是我请来的。” 裴连瑛诧异的看着父亲,原来这是他的目的。 两位女子把面纱取下,各自在旁边坐好,其中一人怀抱琵琶。 趣园是座青楼,是京城达官贵人时常寻欢的场所,里面的姑娘不同于普通青楼,除了容色出挑外,都各有各的才华。裴辉听从潘济美的建议,前不久花重金包下她们半日的时间,把她们接来清风楼,给裴连瑛长点见识。 “柳姑娘,劳烦你弹曲《夕阳箫鼓》。”裴辉吩咐。 那柳姑娘点点头,低头拨弄丝弦,她睫毛很长,微微颤动,偶尔抬起露出秋水般的眼波,任是木头人,双腿都得软掉几分。 另外一位陶姑娘是擅长吟诗的,笑着道:“奴没记错的话,裴大人是成康十三年的状元,奴当时在摇翠楼二楼,看着裴大人骑马过去……不想今日有幸得见,奴为此专门写了首诗,想请裴大人指点一二。” 真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请了这两位来作陪,若是被母亲知道,父亲的日子恐怕不好过。裴连瑛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裴辉:“父亲说得喝酒,原是这个意思。” 裴辉有点惭愧,低声劝说:“连瑛,你先听完,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不能白花了,你也不用怕,没人看见……”吩咐那陶姑娘,“你念你的诗。” 陶姑娘声音如黄莺,婉转动人。 诗也写得不错,裴连瑛不想听,奈何还是一字字入了他的耳朵。 只是,听了就是听了,他并没有生出什么想法来,更不会指点,但他也没有打断。 父亲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是想要利用这二人动摇他,让他同意青枝的退亲。如果他没听完,父亲一定还会唠叨,说他没有耐心,如果愿意花时间欣赏的话一定会喜欢云云。 不如在这件事上他就顺着父亲,到时候他要说的话也更能让父亲信服。 琵琶声在雅间如水般流淌,听得一阵,便仿佛置身于轻舟之上。轻舟摇晃着,从青山之间行过,微风徐吹,带来岸上花的清香。他险些睡着,身子随着被水波推动的轻舟上上下下,就在快要合上眼皮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是青枝骑着一头毛驴,那驴的脑袋上秃了一块,难看的要命。 他忍不住笑了。 瞌睡一下全无,他正襟危坐,脸色变得更加的冰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