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他了:“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莫斯科的功劳从来就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伏罗希洛夫,没有我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样可以大获全胜。甚至,不客气的说,伏罗希洛夫才是想要抢功劳的人!”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发现德米特里还是很迷茫,不得不继续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今天你看到的这些热烈欢迎我们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投降派,都是季诺维也夫曾经的党羽,原本他们是准备向敌人投降的,是准备拱手将莫斯科交给敌人的。可是,因为安德烈同志的存在,他们的计划被完全破坏了,季诺维也夫失败了,为了推卸责任,也为了东山再起,他们又同伏罗希洛夫的同党串联了起来,准备排挤安德烈同志,准备抢走他的功劳……” 德米特里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党内纯洁的同志关系竟然是如此的复杂,一时间他觉得三观都要毁灭了。 伏龙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德米特里,今后你一定要注意,待人接物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我们中间的某些同志,远远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不要傻乎乎的人云亦云,否则,最后吃大亏的就一定是你!” 德米特里觉得头脑发晕,好一会儿才迷茫的问道:“既然安德烈同志的功劳是实实在在的,那么列宁同志和中央为什么不把莫斯科的军事指挥权交给他,而是要交给您呢?这不合理啊!” 伏龙芝长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他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到了莫斯科,见识到莫斯科中执 委的态度之后,他恍然大悟了。列宁之所以让他来执掌军权,恐怕原因非常简单: 那就是导师大人要首先确保他自己在莫斯科的利益,李晓峰在莫斯科实在是干得太漂亮了,如果任由他痛打落水狗,那么斯 大林的几个铁杆都要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斯 大林的牵制,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将极大的膨胀,这种情况是导师大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唯一正确的方法,就是将军事大权交给一个既不属于斯 大林,也不属于斯维尔德洛夫的中间派。这个中间派要做的就是避免任何一家独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伏龙芝又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今天这一天叹气的次数,几乎抵得上一年叹气的总和,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德米特里不要发问,随即继续说道:“我不会把答案直接告诉你的。你需要学会思考,你什么时候能想通这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实际上,这个问题不仅仅难倒了德米特里,党内无数的大佬也在思考莫斯科方面的异动,能给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比如说托洛茨基。一开始老托并没有特别关注莫斯科的动向,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彼得格勒,作为党内的二号人物,和新的外交人民委员,这一段时间他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做,跟铁总扯皮,跟加米涅夫打擂台,跟协约国集团沟通,每一件事都需要他全身心的投入。 所以,直到莫斯科的起义宣告成功,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明争暗斗曝光的时候,他才陡然醒悟过来——老子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可不是假话,作为政治智慧跟列宁旗鼓相当的政坛高手,他很清楚列宁做的小动作,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就是磨刀,当这把刀磨好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就是用来砍他的。 如果可以的话,托洛茨基是很愿意毁掉这两块刀胚的,问题是,刀胚的主人是列宁,是一个他暂时惹不起的对手,如果对刀胚出手,就等于跟列宁宣战。 托洛茨基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如今肯定不是列宁的对手,跟导师大人叫板,只会让他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当然,他也能重创列宁,但是这完全没有意义。他和列宁一死一伤,最后收益的绝对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他才不会干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 同样的因为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关系,列宁也不会往死里整他,所以,党内的局势形成了一种十分纠结的平衡。他、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只能暂时共生,除非他们之间的力量发生规模性的改变,否则大家都得按照列宁的设想,继续这么纠结下去。 托洛茨基想壮大自己,改变当前的不利局面吗?那是肯定的,但是暂时没有机会。随着列宁的地位愈发的稳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势力。 但是这回,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内讧”,让他看到了机会,如果能怂恿这两个人斗得更狠一点,斗得更激烈一点,列宁必然要出手平息事端,除非列宁愿意看到这两把刀之间分出胜负。 那时候,列宁的注意力肯定要被分散,必然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关照他,而他托洛茨基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鸡!说不定就有可能摆脱这种尴尬的平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