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一脑袋黄色废料什么时候能洗洗?”叶濛直起身,靠着车座,看她一眼说,“是那次去广东出差的照片,那天晚上鬼迷心窍差点被他睡了,他大概觉得我看着这台相机能有点什么美好回忆,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 “其实,我还挺支持你回去的,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 “我不回去,我年后去市里上班,过几天去那边租房子。”叶濛说。 方雅恩一愣,“那弟弟不泡啦?” 叶濛骂道:“他就是个茅坑里得石头,又臭又硬。我就是泡坛酸菜现在他妈也该发酵了啊。他还真敢跟江露芝出来,也不怕别人真拿他当小三。” …… “这事是我亏欠靳屿,他不是小三,我当时也是跟男朋友赌气才听了我妈的话回来跟靳屿相亲的,”江露芝坐在昏暗的病房里,给老太太轻声细语地诚挚道歉,“后来,我无意中得知我前男友要结婚,决定先斩后奏跟他领了证,之后的事情您也可想而知了,家里乱成一锅粥,实在没顾上靳屿这边,所以这次过来我是专门过来赔礼道歉的。如果镇上有传靳屿不好的,我一定会让我妈妈跟他们解释清楚。” 奶奶眼神哀怨,三番几次叹气,最终还是只惋惜地说了句:“不用,是我们靳屿没福气。” 江露芝看着老太太,愧疚盛满,也不知该如下做才能显得更有诚意些,下意识转头去看李靳屿,发现人已经不在。 江露芝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最终只能给李靳屿发了一条微信。 江:靳屿,我跟奶奶已经说清楚,十分抱歉。如果镇上还有传你不好的,我会帮你澄清的。总之,照顾好奶奶,自己也保重。 昏暗静谧的楼道里,手机叮咚声响。 “滴答”一声,有人解锁,一道昏弱的屏幕光亮起,李靳屿坐在最上面的台阶上,长腿越过两三级台阶踩着。 他回了个嗯,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将脑袋埋进曲着的膝盖里,漫不经心地揉着隐隐发涨的太阳穴。 楼梯口仍旧是能传来隐隐的说话声,是一个男护士。宁绥仅就一个三甲医院,整个医院翻遍了也只有一个男护士。 “高护士,这么早下班?今天心情不错哦?发年终奖啦?” “年终奖早发啦,”男护士声音高扬,藏不住的兴奋和笑意,“是一个很喜欢的姐姐要请我吃饭,之前相亲认识的,人家好像对我一直也都不冷不热的,今天突然约我去戴记吃饭。” “戴记,这地方可不便宜,看来咱们小高孙护士要脱单啦?” “星座说要最近有桃花,不知道准不准,不说啦,姐,我先下班啦!10床的病人帮我看着点,那奶奶刚做完化疗,晚上可能会呕吐。” 这男护士刚毕业不久的,确实长得很帅,也很乖,人也是李靳屿没有的阳光。对病人耐心备至,每次来给老太太换药的时候,一口一句奶奶叫得可亲热。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男护士来给奶奶换药的时候,他听着不太舒服。心里徒然生出一种感觉——他抢走了叶濛,还要抢他的奶奶。 可叶濛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你不是拒绝了吗你不是坚决不谈恋爱吗,你不是不想改变生活轨迹,你不是不想再有任何人闯进你和奶奶的生活吗?你不是说你再也不要把自己交到别人手上了吗!? 顶楼楼道昏暗空旷,没人会上来,很静僻。不知道是谁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手机叮咚一声,屏幕骤然亮起的微光在这个孤寂的角落,显得凄切。 他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 头昏脑胀,焦虑,不安,感觉什么都抓不住,太阳穴一抽抽地拉着他的全身精神,疼得他快喘不过气。 血液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爬过他的手,他的脊柱,他的神经,最后成群涌入他的胸腔和心脏,占据了他所有能呼吸的空间。 他很难受。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脑中空空荡荡,只剩下李凌白那句话—— “你是罪恶的种子,你是不是觉得哥哥分享了你的爱?错了,李靳屿,永远没有人爱你,没有人,没有东西是属于你的,你占有欲这么强,你就是有病!” “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你抓不住!你永远都抓不住!” …… 大脑仿佛被人侵占,李凌白狰狞的面目渐渐清晰起来,李靳屿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