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出身的读书人。 这就厉害了。 至少李澈从没听说过拒绝朝廷征辟要下大狱的先例。 京师远在洛阳,董卓准备迁往长安,短期内和广陵没什么关系,但李澈如今的主家,士族出身的广陵太守张超却觉得应该未雨绸缪,他人高胆大,再加上兄长张邈也是一方太守,兄弟俩合兵等同一个州,导致两人都很膨胀,觉得建功立业的机会要来了。 李澈能劝住张超,却觉得没这个必要,大不了带兵长安一月游。 他不担心张超的安全,是因为和张家两兄弟打着一样念头的人有许多。 这时节地域来往不便,一方父母官就能顶个土皇帝,加上种地吃不饱肚子,成年的男丁大都愿意当兵吃粮,毕竟饿死是死,战死也是死,至少还能饱肚子,几家地主豪强凑一起就能拉一支几千人的军队,导致大家都很膨胀,倒不止张家兄弟。 虽然董卓智力有障碍,但李澈倒不觉得他会被草台班子推翻,毕竟这人带兵经验丰富,即便是最膨胀的时候,也知道把兵力囤积在身边,身经百战的西凉铁骑对上一群盔甲兵器都不一定凑得齐的农民兵,以一敌十决不是虚言。 这会儿的武将大多会吹什么百人敌,千人敌,倒也不全是吹,军中一日两餐粗粮,除了庆功不见荤腥,士兵多半干瘦无力,而武将大多被主家用精米好肉养得壮实无比,再配一副弓箭都射不穿的好盔甲,兵器在手,一个照面打死几个人不是问题。 所谓势不可挡,一旦见血死人,就会有更多的人心生怯意,打死十来个,跑了百十个,是这会儿的战事最常见的情景。 李澈眯了一小会儿觉,刚要睡着时,外头忽有人大声嚷嚷起来,他有些厌烦地睁开眼睛,来的果然是张超。 张超三十四五年纪,生得人高马大,浓眉粗眼,倒比不少花架子的武将更有气势,李澈也是来了有一段时间才投的他,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而是那些更好的选择看不上他。 这倒不是笑话,许多占了地盘的郡守州牧一类用人更乐意用那些士族出身的子弟,诸如颍川四姓,吴郡四家之类,像李澈这样没来头的寒门子弟是很不吃香的,为了尽早吃上饭,李澈这才主动投靠了张超。 张超为人不错,虽然有些这时士族子弟的通病,对底下人不大体恤之外,对于谋士门客还是十分客气的,李澈把他当成短期饭票,态度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见李澈睁开眼睛,张超连忙笑了笑,把手里一份布帛递给他看。 张超虽然是士族子弟,倒也不是太过铺张,用布帛纯粹是李澈不喜欢竹简,几次过后,张超也只得妥协,拿给李澈过眼的东西全都是记在布帛上的。 李澈接过布帛,见上面粗略地记了一些征兵事宜,还有他先前说过的一些规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张超挺了挺胸膛,说道:“按照先生的说法,征到精兵九千,明日起就去操练,先生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李澈费解地看了看他,说道:“正好,这几日暂时不要操练,先把人集合起来大比,伤残不论,挑出一批百十人的好手,如果有武将的苗子就更好了,这些交给府君去办,没有问题吧?” 张超连连点头。 李澈把布帛仍旧递给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道:“下次这样的事情,不必特意拿给我看。” 征到几个兵算什么大事吗? 张超在李澈面前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这会儿也不例外,仍旧应了声好,要走时却又有些踌躇,自以为不大明显地朝后院看了一眼。 李澈面无表情地看他离开。 后院里李凝正在练武。 李澈并不瞒她,他觉得汉室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国祚可言了,董卓一看就不是人主,天底下蠢蠢欲动的人那么多,可见山雨欲来,乱世将至,想要独善其身,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李凝这会儿不过十二三岁,张超一个三十好几的大汉竟会露出那样一副思恋的神情,不是因为他喜好特殊,而是世道如此,人命低贱,大多女子都会在李凝这个年纪出嫁,早早生下孩子,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在这里已经可以被称为成年男子了。 但不妨碍李澈对张超这个本来十分合格的饭票产生杀意。 张超本身情况不谈,可他有妻有妾,儿子都有两个了,不说阿凝能不能看上他,就是看得上,这人怕也不会休妻再娶,毕竟李澈是个寒门出身。 什么东西。 张超走后,李澈的那一点睡意也被搅了个干净,他打了个哈欠,掀开帘子看了看后院。 如果换成上辈子,重重门后的院子自然不是掀帘可见的,但在这里,像这样有前屋后院的青砖房已经十分不错,毕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