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你根骨天赋极佳,不出十年必大有所为。” 明修诣自小到大便是天之骄子,早已习惯了称赞,但此时被宫梧桐这般仿佛含着蜜的语调夸赞,他罕见浮现出一种幼时第一次被夸赞时的紧张和愉悦。 明修诣有些赧然,垂眸看手中的杯子,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手中竟是酒:“小圣尊,拜师礼应当奉茶……” 宫梧桐“啧”了一声,劈手夺过来,一饮而尽。 明修诣还说:“这不合规矩。” “废话真多。”宫梧桐将玉杯随手扔给他,懒洋洋道,“行了,往后我便是你师尊,若是受了欺负直接报我的名号,包你在三界横着走。” 明修诣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宫梧桐跳脱又狂傲的性子,捏着玉杯起身:“是。” 宫梧桐终于成功收了弟子,正要再和他叨叨几句,就在此时,明灯的声音突然从外传来。 “小圣尊,那两个孩子到了。” 宫梧桐:“哦,放进来。” “是。” 很快,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领着两个青衣少年缓步而来。 黑衣男人是九方宗特制的傀儡,受灵力驱使,它快步走来,恭敬一礼,将手中一个紫色贞楠盒奉上。 “小圣尊。” 宫梧桐没看他,只是随意一点头,视线饶有兴致地盯着身后两个少年。 被宫梧桐从魔族救回来的两个少年明显大病初愈,身形孱弱,眸中全是一片颓然和冷漠,是宫梧桐最爱的“阴鸷”。 宫梧桐一瞧见双倍的“大逆不道”,撑着下颌笑得跟狐狸似的,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傀儡见他点头,便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枝还是花苞的新鲜昙花。 宫梧桐一歪脑袋,任由傀儡为他将昙花束在发间,问道:“他们的伤可治好了?” 傀儡将昙花束好,抽身后退,颔首道:“已经痊愈。” 两个少年自进来后便一直低垂着头,看都不看宫梧桐一眼,好像面对的无论是小圣尊还是魔修,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分别。 宫梧桐随意一挥手让傀儡下去,懒懒地道:“抬起头来。” 两人和明修诣不一样,他们在魔族三域待得时间太久,一个被当做殉剑之人,一个自幼试毒试药,早已经被那非人的痛苦和折磨消耗了所有对生的渴求。 就算将身体治愈,心中所留下的伤痕却无论如何都痊愈不了。 哪怕听到宫梧桐的话,两人依然低垂着头,眸里全是漠然。 宫梧桐从来没被人这般无视过,手指轻轻在桌案上一点,轻声道:“抬起头。” 这句话虽然温和,但却裹挟着化神期的灵力,当即让两人不受控制地抬起头来,下颌崩得死紧,眼底终于有了些起伏。 明修诣猝不及防也被这句“言出行随”扫了个正着,差点把头仰到后背去。 见人抬起头终于看他了,宫梧桐这才笑眯眯地翻转扇子,八只墨蝶从扇面飞出,翩然飞舞。 “伸手,接着。” 宫梧桐对待这两个少年明显和对明修诣的态度不同,他甚至没拐弯抹角,直接将弟子契纹展开:“我观你二人骨骼精奇,根骨极佳,不出十年必大有所为。要拜我为师吗?” 两个少年一怔,茫然看着眼前的墨蝶。 明修诣:“……” 你到底要收几个根骨极佳的好徒儿?! 第7章 魅魔灵骨 宫梧桐在魔族救回来的第一个人,名唤越既望,是大魔筑魔剑时的殉剑之人。 当宫梧桐掩藏身份前往魔族过云江寻到越既望时,他几乎被放了半身血去筑剑,奄奄一息躺在筑剑池旁,只差半刻就会被大魔扔进滚烫如岩浆的筑剑池中灰飞烟灭。 救下的第二个人,名唤睢相逢。 睢相逢的悲惨和越既望不相上下,自小便被魔族当成药人试药试毒,好在他命硬,啃着药草也艰难活了这么久。 宫梧桐在天机中匆匆一瞥便知晓这三人是如何为祸三界,哪怕被自己救回来妥善安置在九方宗,十年后必定会回归老路。 毕竟天机不可违。 越既望十年后是个只知杀戮又凶又疯的魔剑,现在隐约有了凶剑雏形,漠然看人时,眼尾都好似闪着刀光。 那俊美的脸颊上还有半个指节大小的红痕——是剑的模样。 他警惕性极强,不肯轻信于人,听到宫梧桐的话,冷冷道:“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救我,又为何收我为徒?” 宫梧桐不知哪来的怪癖,对他越凶他反倒更加喜欢,扇着小扇笑着道:“就不能是我闲着无趣,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玩吗?” 越既望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想了好一会才摇头:“不能。” “为什么?” 越既望确定他在说谎,再次竖起了尖刺,冷声道:“没人会这么蠢。” 宫梧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