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赶紧回家换了衣裳,免得着凉了。” 婆子见那软巾雪白是上好的细布,见船上布置十分华美,顾重阳主仆三人更是穿金戴银气度不凡,顿觉瑟缩:“大小姐救了我的命,我弄脏了大小姐的船,不敢再弄脏大小姐的软巾,我这就下去。” 说着,给顾重阳磕了一个头,那一双浑浊的眼中又落了好大一串眼泪。 顾重阳见她狼狈又凄苦,不由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婆子抬头看了顾重阳一眼,见她美的跟画上的仙女一样,一时分不清是梦着还是醒着,就呐呐道:“我们镇上赵乡绅的儿子中了童生,在门口搭戏台唱大戏,我家孙儿调皮跑到戏台上去玩,谁知那戏台突然坍塌。戏台不高,孙儿没有摔伤,却受了惊吓,把舌头吐了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如今都五个月了,饭也不能吃,水也不能喝,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家里的钱都拿来给他看病了,可还是没治好。”婆子擦了擦眼水:“我今儿是头一回出来卖火烧,还一个没卖呢,就打了水漂了……” “我略微懂些医术,你家小孙子这病叫失惊咋舌,不是什么大症候,我或许能治。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不远。”婆子此刻将顾重阳当成了救命菩萨一样:“就在这镇子上,大小姐真愿意去给孙儿治病吗?” “我何必骗你?”顾重阳笑着对阿纳道:“看看阿敏换好衣裳没有,把我的银针拿着,我们一起去给这老婆婆的孙儿治病。” 阿敏看了看人流如织的岸上,低声道:“还是去问一问九郎吧。” 顾重阳点头:“也好,我亲自去问。” 她起身,朝王九郎的船舱那边走去。 在门口却被瑞丰拦了下来:“顾小姐,九郎最近很忙,没空见客。”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从前她在京城的时候,要去见王九郎,不管有多忙,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见她,听她说话。 可自打他上次喝醉之后,他再也没有露过面。 顾重阳不确定他是不是记得醉酒之后的事情,却隐隐明白,他定然是不高兴了。 她与他之间,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他根本看不上她。是她贪心,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不及时收心,还放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他。屡次因为他的靠近而高兴,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与他长相厮守。 顾重阳嘲讽地笑了笑,她可真是痴心妄想。 他是王九郎! 上一世他以摧枯拉朽之势推翻了伪帝,扶新帝上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那些人攻讦他有不臣之心,他什么都没有说,第二天就在潭拓寺剃度出家。 他没有娶妻生子,他看破红尘最终坐化归西。 这样的人,什么事都不放在眼中,又岂会看上她。 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心,却一次次地食言。 借着酒劲,她接近了他,做了她梦中想做了事情。如今梦醒了,再无遗憾了,也该放手了。 她跟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顾重阳笑笑道:“我是想到岸上去,问问九郎行不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