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见她拥着被子,双眸都是牵挂,一副慈母的样子,再次叹了一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开了药方子,就提出告辞。 沈玉成见顾重阳平安回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怎么样?还顺利吗?抱真夫人的身子如何?清蛇毒你有几分把握?” 昨天王九郎走了之后,顾重阳就把王九郎是南京世芬堂主人,京城文国公世孙的身份告诉了沈玉成。 沈玉成当场就呆住了:“你说,刚才那位王公子是玉树公子王旭王九郎?” “对啊,他与母亲抱真夫人一起来南京修建为公祠啊。”顾重阳道:“舅舅,你刚才有些失礼了。” 沈玉成冷汗直冒:“哎呀!若不是玉树公子,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容貌风度,我竟然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要不是顾重阳拦着,沈玉成甚至想亲自登门赔礼,他竟然如此怠慢世芬堂后人,传出去他恐怕再也不要做人了。 所以,今天沈玉成哪里也没有去,就等着顾重阳回来问问情况:“王九郎如何说?他有没有怪罪我?有没有迁怒你?” “舅舅,我是抱真夫人的救命恩人,还是抱真夫人的大夫,他既然亲自登门请我去给抱真夫人治病,肯定是没有怪罪您的,更不会迁怒于我,您就放心好了。” 沈玉成道:“你知道我们沈家吃亏就吃亏在没能出个进士,家里底蕴太薄,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户,不能跟那些世代耕读的大家族相比。世芬堂第一代堂主拒绝出仕,却像前朝皇帝献上《兴安策》,一部《兴安策》保了前朝两百年的兴平安泰。太.祖建国之后,王为公出仕,撰写《宰辅志》如今依然大受欢迎,是每个入官场新手必备的书籍。” 他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我昨天没有那么失礼,而是将王九郎奉若上宾,让你二表哥出来作陪,王九郎稍微点拨一下,你二表哥说不定就有中进士的希望。就算不能中进士,得了王九郎的推荐,以举子身份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 沈玉成跺了跺脚,说不出来有多悔恨。有眼不识金镶玉,财神老爷到门前都没认出来,白白地错过了这个良机。 “舅舅!”顾重阳劝慰道:“世芬堂是读书人心中的神圣之地,文国公府更是受皇帝看重,我们不过是一介商户,齐大非偶,想跟人家结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以王九郎的身份,每天求他办事的人不知凡几,他岂会因为您的态度好坏而指点或不指点表哥。就算他愿意指点表哥,我们家又没有什么他能看得上眼的,这样大的恩情,我们拿什么做为回报?” 是啊!与人交往就跟做生意是一样的,讲究的是互惠互利,王九郎要什么没有,沈家的确没有什么东西给他。 这样一想,沈玉成反倒坦然了:“你这孩子真是个有大智慧的,宠辱不惊头脑冷静,舅舅不如你。” 舅舅不过是乍然遇到王九郎这样的人惊住了罢了,顾重阳笑呵呵地哄着沈玉成:“在重阳心中,谁都不如舅舅。” 听着外甥女的话,沈玉成哈哈一笑,刚才的懊恼烟消云散。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