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又转头对顾重阳道:“你们姐妹先叙叙话,我也有些话要问含姐儿,就不在这里了。” “多谢夫人。”顾重阳再次道谢,目送吕夫人离开。 “妹妹!”吕夫人一离开,姚真真就迫不及待地跟顾重阳行了一个礼:“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妹妹聪明灵巧随机应变,妹妹的大恩大德,真真一定牢牢记在心里,一辈子不敢忘,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妹妹你的恩情。” 她这一声妹妹听在顾重阳耳中真是五味杂陈。 若是有人告诉她,有朝一日她处心积虑帮着外室的女儿进顾家的门,恐怕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可世事难料,这样荒诞的事情,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姚姑娘,这几天你在吕家,切记要跟从前一样,低调小心,绝不能任性妄为。若是吕大人跟吕夫人没有没有叫你,你就留在房中哪都不要去。吕大人定然会叫你过去问话的,除了是我派人救了你之外,其他的你悉数告知吕大人,一定不能有所隐瞒。我把丹心留下来照顾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让她传话。”顾重阳又叮嘱道:“到了眼下,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一定是能回顾家的了。” 姚真真当然是知道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叫顾重阳妹妹了。她那一声妹妹的的确确是出于真心,她太感激顾重阳了,恨不能顾重阳就是她亲妹妹才好。 姚真真连连点头,满口答应:“是,妹妹,你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一定将你当做我的亲妹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话。就是我进了顾家,也一定事事以你马首是瞻。” “你错了!”顾重阳道:“我帮你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忙你,而是想要将四老爷拉下马,给他的仕途上添些障碍而已,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要帮你。想来你也该明白,我与四老爷是水火难容的。至于以后你进了顾家,事事以我马首是瞻,这话说的有些早了。虽然你得偿所愿回到顾家,但是顾家内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虽然是次房的人,但以后会在长房常住,等闲并不回次房,顾家内宅水深,几位夫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姐妹之间也并不是一团和气,以后你见机行事,自求多福吧。” 自己满心欢喜一心亲近,没想到顾重阳这么不近人情,姚真真撇了撇嘴,心里很是不高兴。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进了顾家,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了,看你还在我面前趾高气昂说三道四。 姚真真腹诽不已,脸上却一片赤诚:“不管妹妹是出于什么目的帮我,但我只知道若是没有妹妹,我绝不可能进顾家,成为顾家的小姐。我一定永远记得妹妹帮了我这样一个大忙,绝不敢忘。以后在顾家内宅,妹妹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若是能帮忙,一定会助妹妹一臂之力。” 刚才还说是大恩大德,一转脸就变成了大忙;刚才说唯自己马首是瞻,现在又说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不枉姚真真拼死拼活要回到顾家,她这翻脸不认人、表里不一的做派的确跟顾家很配,她也比自己更像四老爷的女儿。她若是不回顾家,那才是可惜呢! 不过这样划清界限也好,表面是亲亲热热的好姐妹,背地里却恨得咬牙切齿,这样的姐妹情谊,她顾重阳上辈子领略过了,今生再也不稀罕了。 眼看着金乌偏西,天边彤光灿灿,顾重阳与蕤大少奶奶不好再继续逗留,婉辞了吕家的留饭,登车离开吕家。 等她们的马车行驶到东直门大街上的时候,才发现长房次房两个大门口皆挂上了白茫茫的白幡。 这……又是谁出事了? 顾重阳的心不由一悬,正在凝神思索,蕤大少奶奶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脸色惊惶,眼中蓄满了泪水:“四妹妹,你看看外面怎么挂满了白布,是不是我看错了?” 顾家上上下下的主子中,基本上都好好的,没有什么大恙。如今身体欠安的,就只有一个长房大少爷顾葳蕤。 蕤大少奶奶之前就被人告知过,丈夫极有可能救不回来,她尚未圆房就要守寡。后来顾重阳找到了顾葳蕤生病的根由,情况好转,可她此刻见了门前一片白,心还是跌到了谷底。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堂嫂,你别怕!”顾重阳不顾手被抓的生疼,并不抽开,而是反握了蕤大少奶奶的手安慰她:“大堂哥身体好着呢,我今天早上刚给他号过脉,他绝不会有事。咱们去吕家只不过才两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大堂哥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就算他病情有个反复,伯祖母与英大伯母焉有不派人去通知我们的道理?你放宽心,不要怕,蕤大堂哥好好的呢!” 顾重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蕤大少奶奶原本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马车驶进顾家长房,一进门就有婆子上前来禀报消息:“大少奶奶,四小姐,次房三老爷没了。” 蕤大少奶奶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原来是次房三老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