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眉畔其实不大用这东西。因为行云从来都是给她守夜的,轻轻咳嗽一声或是有些别的动静,就能听见了。然而如今她和元子青成亲,再让未婚的姑娘家守夜就不大妥当了。虽然行云就睡在隔壁,闹得厉害时未必就听不见,但只要大家不提,就都当做没这回事。 不过说到这个,眉畔不免也要跟元子青提一两句行云的婚事,“她年纪其实还不大,再留两年也使得。但我想与其多留这两年,不如让她早点成家,我身边也好多个帮手。” 从前也就罢了,似福王府这样的人家,下人都是有严格分工的。姑娘们就只管贴身伺候,端茶倒水衣裳首饰的事,最多再跑个腿传个话。至于管理府中的事,那时媳妇子和嬷嬷们的活儿。行云成了亲,就能帮着眉畔管家了,所以她才这样说。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眉畔心中对行云有愧。这丫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跟着自己,没享过什么福气。上辈子眉畔没有成亲,行云也就一直陪着她,死活不肯离开。这辈子无论如何,要让她有个家,再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你说这话我就想起来了……”元子青一句话说到一半,行云已经走进来了,他就只好停住。 眉畔站在他身后,狠狠瞪了行云一眼。 她故意挑了这时候说这番话,本来就是想让行云听一听元子青的意思。——她只要站在门外别走进来,自然就都能听全了,这也算不得逾越。结果她还真就这么直愣愣的走进来,打断了元子青的话。 也不知道究竟想些什么。 当着她的面儿,这话自然就不能提了。于是两人各自洗漱,出去吃早饭不提。 等送走了元子青,眉畔才转头问行云,“你究竟想什么呢?” “姑娘急着赶我走么?我再伺候姑娘几年吧。若说姑娘身边没有得用的媳妇,让刘掌柜家的进来支应一段日子也尽够了。”行云不紧不慢的道。 “支应什么?”眉畔只好叹了一口气,“那些话都是哄世子的罢了。现在王妃什么差事都没给我,也没有要用人的地方。你既这么想,那就再留两年吧。不过话我就先说了,你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个意思了,只管告诉我便是。明白了?” “姑娘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行云道,“姑娘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操心自己。我若是走了,你身边才是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了。” 父母过世后,西京的家就等于散了,除了行云和几个中心的老仆之外,其他人便都各自找了新的前程。眉畔上辈子习惯了这样的冷清,也不喜欢身边人太多,拘束得慌。所以除了行云之外,一直也没有往身边添人。 从前在关家,张氏倒是给她添过两个,不过眉畔并不用,只晾着。后来搬去甘阳侯府也没带,如今不知哪儿去了。 她一直习惯于行云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这会儿才陡然反应过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行云如果要成亲,就不能在自己屋里伺候了,那就要再添新人。——又是一件麻烦事。 “亏得你提醒我。”眉畔以手加额,“要是真把你给出去了,我才不知要怎么办好。” “姑娘和世子成亲,这园子也重新拨了人下来。我冷眼瞧着,那个叫晃儿的不错。做事如何还看不出来,但进进出出间,眼神十分清正。”行云道。身为眉畔身边人,她自然知道眉畔最忌讳的是什么。顿了顿,又道,“不过如今姑娘身边的事情越发多了,一个人恐怕不不够用,还得再提两个上来。先看着吧。” “这是你费些心。”眉畔跟她说了两句,看看时候差不过了,便道道,“那你就别跟我出去了,让那个晃儿过来伺候。” “是。”行云行了个礼下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穿绿衣的丫头进来了。 眉畔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生得倒是端正,一举一动都有章法,而且确实如行云所说,眼神清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