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命地直往耳朵里灌,似要将人一颗本就生锈的脑袋活活扎穿。 薛岚因早前在长行居里躺了近大半个月,已经很久没来这些热闹地方兜兜转转了。他手里还抱着一团新买的冬用棉衣,走着走着,最后在一处卖簪花发带的首饰摊儿上停下,低头随便瞅了那么一眼,心头有些难以言喻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 他突然想给晏欺买点东西,管它花啊草的什么一类饰物,他的师父长那么好看,戴什么东西都是最合适的。 但薛岚因不怎么懂欣赏,他盯着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觉得都很是别致。正好程避也在后面跟着,薛岚因就回头唤他:“……喂。” 程避眉头一皱,知道他准没什么好事:“干嘛?” 薛岚因顺手往摊儿上一点,问道:“哪个好看?” 程避粗略扫过一眼,一双细眉几乎要拧得倒了过来:“都是女人家戴的东西,你看这个做什么?” 他这么一说,人家摊主瞬间不乐意了,一下子直起身来,伸手在小摊儿上指了又点,点了又指地道:“谁说这些都是女人戴的东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这不都是年轻男子的款式么?” 薛岚因低头一看,也不全都是。三三两两几根素色发带,缠着些相对繁琐的细密花纹,那些个普通无奇的木雕簪上,偏得搁一两支做工粗糙的碧玉花儿,当真俗气。 程避也在旁看得乐呵,直道:“怎么,你要戴这个?” 薛岚因脑袋朝外一撇,竟是难得有些羞赧。继而左右垂眸看过半晌,终还是精心挑选了一支,叫那摊主儿用手帕给细细包上,裹了一层又一层。 “我才不戴。”薛岚因道,“……拿回去给我师父。” 程避一听到这里,牙都酸了大半:“这么丑的玩意儿,还不如自己回去雕!” “不会。”薛岚因哼哼道,“……先买一支回去,以后再学着雕。” 程避还待问些什么,正前方的易上闲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两人怕他熬得发火,又赶忙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 他们手里笼统拿了不少东西,就近寻了路边一家面馆坐下,一人要了杯茶,预备着歇息够了再往长行居走。 这会子晨时刚过,路边喧闹嘈杂的大小商摊隐有渐歇的趋势,然那来往不断的纷扰人群到底未能断绝,几近是一波紧接着一波扑面而来。 近来祸水河畔人流如此庞大,多半是因着聆台一剑派那一则即将推选新任掌门上位的利害消息。 倘若只是普通的小门小派没事儿换了个掌门,众人自然不会有多在意。 聆台一剑派作为多年屹立不倒的名门之首,其掌门人莫复丘——素来被世人称为行侠仗义的标榜人物。而其副掌门人“谷鹤白”,那更是众人一致尊崇钦佩的忠心代表。 于有的人而言,上好的名声就是一场梦。换一张皮就可信手拈来的东西,究竟有多少的分量,恐怕在他自己心里,都不曾有个准确的评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