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之后眼下发青。 已经一周多了,林周还是没回来上班,对外的说法是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断了一根肋骨,得休养好了才能回来。祝苗知道内情,心里爽得很,看隔壁班来代课的英语老师格外顺眼,学习动力蹭蹭蹭上涨,月考分数进步了,名次往前走了五十名。 祝奶奶还在医院呆着,这次呆医院的时间好像比之前都要长,祝苗很担心,尽量多抽时间去看她。但祝奶奶自个儿精神不错,见祝苗的成绩进步了,高兴得不行,说是等毛背心织完了,再给他织条围巾。 祝苗带着成绩单回去,先给一柠看了。 一柠不动如山,点点头,恍如无事发生。祝苗暗暗失落,项澍在院子里抽烟,天气热,小池子里的乌龟经常爬出来透气,池子边垂下来的那根枝条上的叶子都被它啃光了。几只猫蹲坐在玻璃门处,伸长脖子紧紧盯着乌龟,乌龟不为所动,悠哉悠哉地往回爬,“扑通”入水。 祝苗轻轻敲了敲玻璃,把成绩单隔着玻璃给项澍看,项澍抖了抖烟灰,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就这?就这?就这? 祝苗简直不敢相信,趁着各种机会,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的成绩单,成绩单也不收起来,就这么摆在吧台的角落,简直恨不得展览起来。 项澍觉得好笑:“给你裱起来挂墙上好不好?” 咖啡厅里有一面白墙,挂满了玻璃相框,相框里装的不是照片,是一些证书和奖状,大多是英文,祝苗从仅有的一些中文里辨认,这都是项澍和一柠两个人的咖啡师证书,还有参加一些国际比赛的奖状,看上去就能唬人。 祝苗嘟哝道:“你倒是挂啊……” 他不过上了个洗手间,回个头下楼了,看见项澍真的在挂!项澍翻出一个闲置的相框,把祝苗的成绩单装在里面,拿了张椅子垫脚,往最上头挂,一柠在吧台后面指挥他摆正位置。 祝苗疯了,怎么真的挂啊! 虽然他现在不是年级后五十名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左看右看也不是值得挂在墙上的水平。 “别挂啊!这才哪儿跟哪儿!起码的数一数二才值得这个待遇吧!” 项澍摆正相框,从椅子上下来,拍了拍手,轻飘飘地说道:“那等你什么时候数一数二了再把这个换下来吧。” 祝苗抬头看了看那张成绩单,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他成绩是确实进步了,进步的最多的除了英语就是数学,英语是代课老师,所以没怎么表扬他,数学老师就不一样了。数学老师头疼他的成绩很久了,这次见到朽木开花,总算有起色了,开心得头上的最后几根头发都黑亮起来,简直是把祝苗当作进步典型来吹捧。 祝苗开心极了。 但祝苗一开心,马上就有人不开心了。 开始的时候,祝苗不是特别明白,班上的那几个男生为了什么总是盯着自己找茬。哪怕自己成绩不好,家境不好,性向有异于常人,但这一切说到底不也没妨碍到任何人吗? 后来他明白了,有些恶意是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会带着有色眼镜来对待有别于大众的人,只要你不和大家一模一样,你在他们眼中就变得可疑又可恶。他们伸张他们的“正义”,以铲除异己的方式。 体育课上,阳光毫无保留地直晒操场,连最爱打球的男生也被热浪吓倒了。 祝苗躲在无人的树荫下,手机插着有线耳机,播着英语听力。祝苗靠坐在树干上,被晒得昏昏欲睡。 突然之间,耳机被用力一扯,手上一空,听力停了。 祝苗睁眼看去,几个男生正站在他面前,他的手机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祝苗马上站起来,皱着眉头,左右看好逃跑的路线,凶巴巴地说道:“还我。” 领头的男生看了看手上拿着的手机。 那是个旧得边角都被刮花了的手机,一看就是被主人用了很久了,精心呵护也没办法让它保持簇新。而且这还是个山寨手机,logo是仿的大牌,在这些用着最新款手机穿着最新款球鞋的男生眼里,这手机简直像个笑话。 他说:“这个破烂能干嘛用?” 祝苗不说话,一颗子弹似的冲过去要抢回自己的手机,那男生后退几步,把手机扔给他的同伴。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对方顺利接住。但祝苗被吓得差点叫出来,这旧手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