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大方的年轻姑娘谁不喜欢呢,大叔在这儿躺了两天,也没个人说话,情不自禁调整姿势,朝向她所在的位置,闲聊起来: “就是说啊……” “昨晚下了场雨,帐篷里冷死了,我都没睡好。” “幸亏今天出了太阳,不然,我这脚可暖不起来。” 他声音轻哑,一停一顿的,中间像是鼻塞似的喘气。 米白色的夹克外套发黄发暗了,蹭到了不少泥点,还有火焰燎过的长条焦痕。 裤子脏兮兮的不太合身,吊在他身上露出一截小腿,浓密的腿毛间长着一些细小红点,隐约可见指甲抓挖过后留下的结痂血线。 钱蓁蓁跟这位姓李的大叔聊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见他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无意识地抓挖了好几次,定睛一看,他的手腕、脖颈都有红点。 环顾四周,很多人都在身上抓来抓去,也有人在脸上蒙了布巾,跟人说话的时候隔着一定的距离,仿佛害怕自己受到影响。 三个背着冲锋/枪的男人在集市里面巡逻,他们也蒙着布巾,肩膀系着黄色的布条,应该是魏家庄营地的守卫。 见到钱蓁蓁愣愣地望向四周,李大叔以为她在等药车,喘着气告诉她:“小钱啊,你睡过头了,药车已经走了,傍晚才会再来。你要是口渴的话,我分你点……” 说完,他指了指身边积着黄褐色茶垢的塑料水壶,表示自己非常乐意分享。 钱蓁蓁笑着拒绝,“谢谢李大叔,不用了。” 她怕露馅,也没贸然询问药车是什么,委婉地套了套话,才知道原来新年过后,待在这里窝冬的流浪者们不幸染上了奇怪的皮肤病,手脚无力,浑身瘙痒,根本没办法离开。 李大叔感叹:“魏家庄的人真好啊,每天都会提供免费的药汤给我们,就是食物贵,特效药也贵。虽然能够理解,但是想买特效药的话,全部身家都得搭上,那也太过了。” 聊完以后,钱蓁蓁缩回了旅馆,拿出消毒喷雾,对着自己喷了一通,然后告诉三名员工自己发现的情况。 “我有些担心,他们的皮肤病会不会有传染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准备早点回去,不在这里做交易了,要找农机的话,咱们去别的城市碰碰运气。” 当然这也只是钱蓁蓁的猜测。因为系统没有给出任何提示,可能是她想多了,那种疾病没有传染性,或许流浪者们只是卫生条件太差被虫咬了,或许是因为某些东西而产生了过敏症状,比如花粉。 听完她的分析,祁瑶羞赧地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蓁姐,其实我以前住在包垒营地的时候也是,不怎么洗澡的,尤其是下雨或者冬天的时候,太冷洗了反而会生病。 营地里的燃料很贵,要俭省着用,所以我大多会在天气好、温度高的时候,去营地旁边打些溪水回家擦身体,擦完后再用来冲马桶或者打扫屋子。天冷又碰上特殊情况,我就煮一点点,擦擦关键部位……” 这么一说钱蓁蓁倒是想起来了,祁瑶刚来旅馆那会儿,身上还有虱子,后来用了一段时间的药膏和肥皂,又换了全新的衣服、被褥,才彻底好起来。 她决定再观望下,“隔壁那个李大叔说傍晚会来药车,我到时候出去看看情况。” 至于现在,大家还是留在旅馆,找点活儿干,消磨下时间吧。 很快,傍晚来临,大概是五点四十多分的时候,外头响起一片喧哗声,集市广场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了不小的响动。 钱蓁蓁穿上带兜帽的卫衣,外披一件打过补丁的呢子旧外套,下/身工装裤加劳动胶鞋,脸上一层口罩再加一层布巾,尽量贴近了流浪者的衣着风格。 阿淼递来一双轻薄的乳胶手套,主动说:“我陪你去吧。” “别。”钱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