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自己能伤害他们……但骨子里,程娟还是怕生。 这场游戏并未经历很多次重启,加上每次玩家们的选择不同,某种程度上讲,这会儿的程娟,也是一个崭新的、没有经历很多苦痛的程娟。 所以程娟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宁宁可以那么自信,总开开心心?她明明没有过朋友。 程娟依然难为情,深呼吸一下,才开始诉说。 她从几天前去上学时说起,讲到那晚放学。这些事季寒川大都能想到,但程娟这会儿说,他也耐心地听。 程娟:“……那时我们分散了,我走了很久,天亮,觉得很累,所以想要找地方睡一觉。” 所以季寒川和村支书找到她的时候,程娟其实不是昏迷,而是在睡。可在这之中,程娟灵魂脱离身体,最终他们抱回来一个空空躯壳。 程娟:“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透明的。后来下雨,我找不到出路。最后见到有一张纸被贴在树上,上面画着怎么往外。我摸不到纸,但没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把上面的走法背下来,终于找到那条平时走的路。嗯,还有,我看到了村子里的灯,终于走回家。” 季寒川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 他粗略画了几笔,写了几个字,问程娟:“你找到的纸是这样?” 程娟一怔,点头。 季寒川回答:“我画的。所以,我救了你妈、你婆,还给你指了路——你应该再给我一个免死金牌。” 讲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点说不出的散漫,宛若在开玩笑。 他看着程娟,同时也在审视:现在这个程娟,到底保留了多少“人性”?她作为方婶的女儿、兰婆的孙女长大,在人群之中,成长出属于“程娟”的人格。哪怕最初她的确是“山”的化身,可到后面,她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了。 程娟捏着那张纸,看了片刻。 她回答:“好啊。” 无形之中,这句话被附加在本场游戏的规则内,不会改变。 季寒川看向宁宁。宁宁,或说宁宁背后的邵佑,对他轻轻点头。 程娟又说起,自己在家里,看到那个占了自己身体的山鬼耀武扬威,还伤害兰婆。她气得要命。 季寒川心里默默想:黑化值增加、增加—— 程娟:“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去了另一个地方,就是那个院子。” 接下来的事,季寒川大概都知道,不必程娟赘述。 他想了想,多问一句:“你找到兰婆的时候,她是什么状态?” 那会儿村民四逃,山鬼分布各处,也有几个山鬼去了西路。 程娟回答:“婆?婆那时候好好的。” 从混乱开始,到真程娟醒来,满打满算,其实只有十来分钟。兰婆走出去很远,她并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是程娟找过去,兰婆才知道,祭祀出了乱子。 说到这个,程娟有点黯然。她没有提,其实那时候,兰婆看着她,还以为她是那个山鬼。是程娟解释很久,兰婆才将信将疑,过来摸孙女脸颊。最后,她卸掉脸上的鬼面,与孙女抱头痛哭。 这期间,没有山鬼打扰。 季寒川说:“我知道了,睡觉吧。” 程娟:“……”这就完了? 季寒川打了个更大的呵欠,说:“你去东屋,炕上应该能睡四个人。我就在这里将就一下。” 程娟心情复杂,离开堂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