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亭关前是一条长长峡谷,两旁是崇山峻岭,易守难攻。 大军在峡谷外驻扎了莫约七、八日, 祁楚枫始终没有要进攻的意图, 除了出去勘察地形, 就是每日盯着地图看。 周云等了好几日,见她始终按兵不动, 有点急了。 “祁将军,咱们还要等多久?我也知晓这峡谷太危险,但只有这么一条路能攻下瓦亭关, 再拖下去也是虚耗粮草, 不行就话就强攻吧。”周云朝她道,“之前接连大捷, 圣上对将军也极为信任,将军不必有后顾之忧。” 祁楚枫道:“多谢公公,正是因为圣上信任, 我才须更加谨慎,生怕有负皇恩。” “再拖下去可就入秋了,您也知晓, 越冷这仗就越不好打。” “我知晓。” 周云又心事重重地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 祁楚枫暗叹口气, 复看向地图。不多时, 裴月臣端着饭食进来, 见她支肘看地图, 看得正入神…… 裴月臣将饭食放到她面前, 又看她眼睛熬得通红, 劝道:“先吃点东西吧。” “没胃口。”祁楚枫皱眉道。 “多少吃一点。”裴月臣道,“这里又没有核桃,不然剥一些,还能给你垫垫。” 祁楚枫抬头,面露委屈:“都说核桃补脑,难怪我想不出法子来,原来是这个缘故。” 裴月臣笑道:“怪我!早知晓就该背一麻袋的核桃随你出征。” 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祁楚枫这才坐正了身子,开始吃饭,边吃边小声朝他抱怨道:“周公公方才又来催我了。” 裴月臣点点头:“他私下也来问过我。” “你怎么答?” “我和他说了两则旧例。”裴月臣道。 祁楚枫挑挑眉:“嗯?” “前朝魏将军饮恨瓦亭关,和十年前瓦亭关守将以一抵百,大败东魉人。”裴月臣淡淡道,“他听完就不吭声了。” 祁楚枫烦恼道:“他明明知晓还来催我。这条峡谷,最窄的地方仅容两人并行,他们只要在山上设伏,滚石、乱箭,若是用上火油……”她骤然停口。 裴月臣静静接口道:“若是用上火油,加上前后围堵,里面的人撤不出来,外面的人无法进去救援,进峡谷的人就是九死一生。” 祁楚枫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吃饭,闷闷道:“所以啊,我总不能拿人命去填。再说了,大家也都不傻,你瞧这些天,曹将军霍将军全都不吭声,恨不得躲着我走;连云儿都不敢在我面前晃,都是生怕被我拎去打头阵。” 裴月臣微微一笑:“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我不可能让你去。”祁楚枫瞪他,想都不想便道,“你去,还不如我去!” “胡说。”裴月臣薄责道。 祁楚枫烦躁道:“反正不行。” “先吃饭吧。”裴月臣安慰她道,“你这样容易钻牛角尖,吃完饭咱们再去周围转转。” “这几日周遭已经转了一溜够,也没找出别的路径来。”祁楚枫摇头。 “可以再往远处走走。” 眼下也别无他法,祁楚枫便依言,用过饭后与裴月臣一起,带上云甲玄骑,又往峡谷周边去勘探地形。 此地原就荒芜,加上被东魉人占领已久,仅有的零星百姓也早已举家搬迁,几乎是看不到什么人烟。这几日祁楚枫派人找熟悉周遭的向导,竟是一个都找不到,只能靠自己探索地形。 她本就心情郁郁,周遭又已经转了个遍,今日便与裴月臣信马由缰,沿着山野小道一路探进去……这些野道往往错综复杂,不知通往何处,有时转着转着便迷了路,而有时又会转回原来的位置。 云甲玄骑细心地在每个山路岔口都做了记号,而裴月臣则时不时看看日头,以便判别方向。 “月臣,你看!”祁楚枫眯着眼,指向山上一处地方,道,“那里有人!” 裴月臣循指望去,看见山壁上悬吊着一人,他不顾危险正在采药。 “应该是本地的采药人!” 祁楚枫喜不自禁,便要翻身下马去寻那人。 裴月臣伸手拦住她:“你在这里,我去寻他,以防有诈。” “……”祁楚枫知晓他说的有理,嘱咐道,“你要当心。” 裴月臣点点头,翻身下马,施展轻功,沿着山壁一路攀援而上,不多时便到了采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