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人性的弱点赚钱,必害人害己,百年之后再面列祖列宗,你也不怕行不正坐不直。” “妈你又讲到哪里去了,分明是合法生意。” 陈淮柯耐心解释起构想:“再者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会将99%的利润回馈于民生,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其实相当于做善事。” 陈老太冷嗤一声,问:“你说为何寺里供奉神明最虔诚,香油钱大把大把撒出去的,都不是什么佛门信徒,反而是亏心事做最多的人?” 陈淮柯一时哑口。 陈老太语气不容置疑:“我不管你们和陆家已经谈到哪个程度,总之我不会再改变主意,你回去就收尾这件事。” “是。”陈淮柯低低应承,转回脸时面色已经很黑。 陈淮琛如意算盘落空,又想起外面的人明里暗里嘲笑他这个集团总裁空有头衔,毫无实权,做任何决策都要向家里的慈禧太后请示,憋屈地掐紧手心。 他仍在暗暗思考对策,陈老太又开口补充:“明日我就请林律师过来修改遗嘱,将来无论谁继承我手里的信托基金,所得权益均不允许用于投机行业。” “你们谁若是有本事出去自立门户,就登报声明脱离陈家,将来做什么我都不会管。” 最后一句警告掷地有声地落下,再无人发言。汽车的隔音很好,户外虫鸣鸟啼,车里却出奇的静。 只有老三陈绛影独自坐在最后排,用一顶渔夫帽低低地盖住半张脸,全程事不关己地闭目养神。 * 车子开得慢,几人还未回到深水湾,陈家的其他成员已经都到了。 后院角落辟出的葡萄架又到成熟的季节,盘旋的藤蔓向上生长得层叠茂密,将阳光与绿意切割成碎片,在草地上拉出摇晃的长影。 沉甸甸的葡萄一串串压坠下来,在头顶笼出一片雾紫。 陈棠苑与苏玲玲展开两张帆布椅坐在藤架下,吃着今年结出的第一季新果。 “还以为你今日会带人回来。”苏玲玲笑道。 “有一次在信和坊偶遇你们,本想过去打声招呼,但又觉得还是等正式些的场合比较好。” 聊起这个话题,陈棠苑的表情立刻丧下去,鼓着嘴叹了口气:“我倒是想!但今日实在不太合适吧。” 说着,她探身看了一眼栅栏外被矮竹掩映的山道,翘首期盼着外婆的回归。她还计划着晚饭后溜进书房里去,与老太太再单独谈一次。 苏玲玲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但笑完又不免有些感叹。 想起旧日的自己,为了两情相悦却家境悬殊的男友,也曾有这样万夫莫敌之勇。 想想她与周家豪,过去也很好的。他对她百般贴心顺服,为了她也很勤力,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到律师行合伙人。 可惜离父亲的要求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苏玲玲不禁失神怀念片刻。 分明那段恋情也才正式结束没多久,如今再回首却只觉万水千山横亘,虽不至于蒙尘,却也被残酷的洪流冲刷得不剩下什么好颜色。 她摇摇头,摇碎心底就要荡开的落寞,再抬眼时已换上轻松的笑:“苑苑,上回那个人的事,多谢你,没有声张。” 陈棠苑正托着腮神游天外,闻言有些疑惑:“哪个人?” “就是……”苏玲玲吱唔了一下,“那天在谢四小姐的酒会上,突然冲出来的人。” “噢。”陈棠苑压低嗓音确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