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地定在原地。 直到他洗漱完毕重新出现,她将电视音量调到最低,不太好意思地问:“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庄律森已经恢复自然,朝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他正要朝她走过来,顿了顿,又想起点什么,到玄关处去拿柜子上的那束玫瑰。 “昨天买了花,结果看到你就忘了。”他有些抱歉地解释。 陈棠苑被塞了一大捧花在手里,馨香直扑鼻尖。 她不可思议呆了呆,问:“你……后来又专程下去拿的?” 他“嗯”了一声,扬起上翘的尾音,像是总算完成什么重要的大事。 这人。 陈棠苑简直要对他无语。 她放下花束,替他理了理翘起一边的头发,忍不住训道:“不是讲了要你好好休息的嘛。” “好。”他温顺地应着,伸手将跪立在沙发上的她捞进怀里,长手长脚地缠住,把头埋在她肩上,一言不发地闭起眼。 他前额的刘海还有些湿润,水珠顺着发梢淌下来,滚落在她颈间,伴着须后水清爽的味道。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慵懒的一面。像一只大型动物,仔仔细细辨认过属于她的气息,然后收起尖利的犬齿,露出温和乖顺的样子,没有半点攻击性。 像是心甘情愿被她驯服。 她配合地任他抱着,也自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枕住他,他没睁开眼,感受到她的挪蹭,手几乎是无意识地收了收。 窗外,是绵延不绝的暴风雨。 新闻里正在播放各处的实时画面,海风掀起巨浪摔在堤岸上,多处树木被吹得连根拔起,灯箱与告示牌在空荡的街道上追逐旋转,机场大屏上滚动着一排排刺目的误点红字。 由于极端天气持续肆虐,港交所先后取消了盘前和早市交易。又因正午过后暴风信号仍未降级,港交所再次发出通知,宣布全天无交易。 八号风球下的城市进入半停摆状态。 可她在他温热笼罩的呼吸里,只感受到风平浪静。 她在这一刻想到许多首关于雨天的诗。 想起一首老歌里唱:当天边海角竞赛追逐时,可跟你安躺于家里,便觉最写意。 最回肠荡气之时,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成就这故事。[1] 心像砸在一团绵云上,被柔软地裹住。 她竟忍不住替他觉得心酸,很不甘心地想,他这么好,凭什么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呢。 凭什么他们只能躲躲藏藏,不可以像陈济千那样,大大方方告诉全世界:这是我的爱人。 或许他的确不在意,可是她在意。 * 陈棠苑认真就此思考了几天,决定先去探探外婆的口风。 她借口父母不在港,主动回深水湾小住。 端了老人家日常服用的调理中药进房,陈棠苑料想老太太目前的心情应该还不错,甜丝丝地叫道:“外婆。” 陈老太眼见她这几日使出浑身解数扮乖巧,早猜到她又有什么特别想法,慢条斯理地拨着药汤,没说话。 “外婆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有提过,很钟意梅仑百货旗下的一个珠宝品牌。” 陈棠苑委婉地切入,给老太太晒出手腕上的钻石项链,“就是我现在戴的这个牌子,是不是很好看?” “我哪里懂得欣赏。”陈老太道,“你若是问我,那自然只有金银玉翠最好看。” 陈棠苑看了一眼老太太腕上水头极好的满绿翡翠镯,笑嘻嘻的:“那当然比不上外婆的玻璃种帝王绿。” “但是我真的钟意嘛。”陈棠苑撒娇道,“外婆不是讲过,只要我乖乖去参加舞会,过后想弄什么牌子,都好说。” 陈老太平和的神色里抬出一丝曲皱:“还跟我提舞会。” 陈棠苑吐了吐舌,有点着急:“我连信用卡都被停掉了,已经受到惩罚了!” “大不了……”她闷声道,“我去同江婉琼道歉。” 陈老太在她意外放低的姿态里眉毛挑了挑。 陈老太道:“你不过是希望钟意的牌子开到港城来。” “对对对。”陈棠苑点头如捣蒜,刻意略过这个想法早已通过方靖莘的公司解决掉的事实,一心想帮庄律森打听土地竞投的消息。 “但是这个牌子只会开在梅仑百货里面嘛,听说他们若要入驻港城,只会考虑旧跑马场这一个位置。” “旧跑马场?这幅地我们已经同陆家合作递交了标书,没有听说梅仑准备参与。” “或许是清楚一定争不过,说不定因为这样,他们就会暂时搁置入驻港城的计划。” 陈棠苑的话已经说得过分直白,陈老太不为所动:“那是他们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