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时与他几乎是朝夕共处,也并未撇下她说去抽烟,料想他应该没什么烟瘾。 不过,她试着想象了一下,觉得他抽烟时的样子应该会很赏心悦目。 …… 停停停,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想这些。 左手仍被庄律森轻覆住,她稍稍抽出来,主动反握住他的手指,安抚性地收紧。 方靖莘此时救场问:“对了,还不知道庄先生是哪里人呢?” 庄律森的注意力仍落在陈棠苑软若无骨的手心触感上,闻言敛眸迟疑了一下。 这个问题才是真正敏感又难以敷衍,并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刻诚实回答。 黎盖伦当然也有分寸,手指在桌沿敲了敲,大发慈悲地跳出来替他打断:“行了,总讲这些无聊话题做什么,是不是应该上甜点了?” 说着,一边揿下桌上的服务铃。 他变脸迅速,陈棠苑没好气地嘀咕:“分明一整晚最无聊的人就是你。” 餐厅服务生端着甜点和精心雕出特别造型的时令果盘走进来,陈棠苑眼疾手快地夹走豉汁排骨里的最后一粒花生,空碟旋即被顺道撤走。 餐后甜点被裹在透明海藻胶膜里,用液氮疾速冷冻,凝制成球形固态,一个个独立盛在银勺上,色泽清爽鲜艳,单从表面看不出食材,入口才知道原来是本土特色的陈皮红豆沙。 庄律森象征性地尝了一枚,眼见陈棠苑已经迅速将自己面前那一小份解决掉,知道她向来爱吃这类甜品,便把余下的推过去。 陈棠苑扭过头。 庄律森朝她笑笑,拿起手机,靠近她耳边轻声道:“我出去回个电话。”起身又朝对面的两人颔了颔首:“失陪。”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厢门外,黎盖伦率先绷不住表情,破功笑出声。 陈棠苑也在同一时刻将甜点勺一放。 “你个十三点!” 她环视了一圈手边的凶器,最后抄起一盒纸巾朝对面扔过去:“哪条神经搭错线?” “呵呵呵呵呵。” 黎盖伦兀自笑了一阵,接下她甩来的纸巾,抽出一张不疾不徐地擦起嘴角。 陈棠苑越想越气:“你那些问题,已经不是毒舌刻薄,是非常之不尊重人。” “怎么。”黎盖伦收了贱兮兮的笑容,正色道,“既然这么有本事第一个追到你,我当然应该对他挑剔些,在开局就给足下马威。” 无聊。 陈棠苑哼道:“也就是人家脾气好,足够有修养,换作哪个不好惹的豪门大少,小心明日横.尸铜锣湾。” “哦哟,港城不讲法制的吗,连话也不让人讲?何况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杀.人不见血才最恐怖。” “等一下,你说谁有修养?” 黎盖伦下意识要纠正陈棠苑对庄律森的描述,顿了顿,又住了口。 照目前来看,这人的确是转了点性。 但也实在不是他故意偏颇,拿有色眼镜看人。他对庄律森的印象就是始终停留在多年前那副冷淡又心机的样子,难以扭转。 这个人当初连年幼无知的他都能借机利用,如今真要装出深情人设去欺骗陈棠苑也不是什么难能理解的招数。 自己肯放下怀疑与成见帮他已经大发慈悲,不要指望还能有什么好态度。 黎盖伦道:“你也没必要处处替他讲话,let me tell you,感情这回事,初期谁占上风,就会一直占上风。” “拜托,已经什么年代,还要去争地位高低?” 况且,也根本无需去争,她早已能从日常的相处中感知出来,他在心甘情愿放低姿态顺她。 陈棠苑想着,抿唇笑了一下,继续开开心心地吃甜品。 “好心你有点出息。” 黎盖伦看她笑出一副恋爱脑的傻样,“你要让他知道,现在是你给他机会扮演这个角色,他若表现不好,随时有其他人愿意接替,从来不是你求他。” “好了。”陈棠苑心不在焉道,“就你是感情专家。” 方靖莘道:“不过苑苑,想不到庄先生私下与你在一起的时候居然是这样,倒是与他工作时的状态反差强烈。” “是吗。”陈棠苑对这个话题更起兴致,“有多强烈?” 方靖莘回忆了一下:“我倒是没怎么觉得,但我们公司与他接触过的职员,以及他自己手下派来的团队都很怕他。” 尽管每个人第一眼见他都会被表面的温文有礼,风度翩翩所迷惑,甚至有大胆的女员工借着职务之便有意无意靠过去刷存在感,但很快又会灰着脸退避三舍。 总之绝非平易近人的类型。 黎盖伦深以为然:“群众的眼睛才最雪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