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想压抑住哭声就越是压不住,最终还是撕心裂肺地呜咽了起来。 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一声一声,隐忍中透着再也无法冷静的恨意。 没了,这下是真的没了,她一次次奢望宋骞可以在别的地方好好活着,这下终于彻底幻灭了。 她把脸埋进臂弯里,越哭越收不住。 杨怀誉默默走到她身边,陪她蹲下,手心贴在她颤抖的肩头,试图给她一星半点苍白的慰藉。 晏姝起初还能绷着不动,可没多久就彻底绷不住了,她扑到杨怀誉怀里失声痛哭:“上次说你还不听,我问你,等你大哥出狱了再跟你动手,你躲不躲?” “躲,我离他远远的,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为我哭。”杨怀誉的鼻子也有点发酸。 宋骞人不错,他每次跟晏婉晏泓去晏家玩的时候,都会喊他一声哥。 他打心眼里知道,要不是宋骞没了,他真的没有多少机会。 宋骞是那么闪耀的一个人,晏姝也是那么纯澈的人,他们俩再登对不过了。 所以,他得承认,晏姝上次为了他的伤发脾气是对的,她确实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了。 哪怕是小伤小痛,对她的刺激都会比寻常人放大千倍百倍。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明知道她在乎生死,在乎伤痛,却非要用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跟大哥二哥斗法。 到头来,又怎么样呢? 二哥没事人一样,大哥坐不坐牢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跟着他着急发愁的,只有晏姝啊。 只有他在乎的这个女人啊。 他不该再乱来了。 看,她都哭成这样了,还不忘惦记着他。 在她心里,也许他的地位已经跟宋骞不相上下了吧? 杨怀誉苦涩地笑笑,抬手擦去了晏姝的泪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你不准出尔反尔!”晏姝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无处发泄,只能一拳一拳捶打着他的胸口。 捶完又心疼了起来,搂着杨怀誉闷闷地抽噎:“疼吗?” “不疼。”杨怀誉身后传来警察的声音,他干脆把晏姝抱去一旁,把现场交给警察处理。 * 这年头还没有基因鉴定技术,要确认这具枯骨的身份,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现场除了那碎成齑粉的外套,并没有留下太多有用的信息。 幸运的是,水中还有一只胶鞋。 警察喊晏姝去辨认,晏姝的记忆已经归位,她想起来一个关键的细节,把鞋子拿过来确认了一下:“这鞋是买给他上河工时穿的,因为穿这种鞋子的人特别多,我怕他跟别人的搞混,在鞋子侧面缝了名字,那名字是我让我娘绣在布条上的,应该能辨认出来。” 说着她便检查了一下,果然在外侧看到了姓名的布条。 用的是牛津布,并没有跟他身上的棉布外套一样碎裂。 不过,绣名字用的丝线已经在年月的摧残下难以维持本来的面目,所以警察辨认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线糊糊。 用手一碰,也都化成了灰。 只能想别的办法,晏姝沉思良久,提议挖坟,开棺。 “挖坟?开棺?里面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物品吗?”陶明远很是不解,就算只是衣冠塚,也不好随便挖开吧? 万一这人不是宋骞呢?那不是冒犯死者吗? 但是晏姝坚持:“衣冠塚里有另外一只鞋子,只要证明上面的牛津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