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妈妈早觑空备好给老太太和族人的程仪,并一份单独给李娟的薄礼,点了两个粗使婆子相送。 李英歌止步廊下,这才给了句准话,“娟堂姐说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点头就能算数的,你这份念想,我只能先记下。” 李娟闻言并不失望。 夏雨和冬雪却是满心绝望,出了松院见粗使婆子眼观鼻鼻观心,抬着装程仪薄礼的箱笼,识趣的坠在后头,忙簇拥着李娟压低声音急道,“小姐,您怎么能起了那样的心思?!乾王妃没应承您,老太太交待的事儿您不仅没说,更没办成!要是叫老太太知道了,您哪头都得不着好!” 二人在李娟开口道出真实来意时,才惊觉李娟此行打的是什么盘算。 当时她们就惊傻了,只知道垂头束手干杵着,谁的脸色都不敢去看。 一想到回去要看老太太的脸色,二人又急又怕,更有不解,“就算您想去东北,不愿求袁姑爷,也可以求妙姑奶奶啊!您不喜欢袁姑爷,可您也从来没喜欢过乾王妃啊!” 乾王妃也未必喜欢自家小姐,小姐怎么就异想天,想着来求乾王妃! 二人急得口不择言。 “李英歌那高高在上,端着架子不爱理人的样儿,我是从来没喜欢过。”李娟没被二人蠢哭,依旧笑眯眯的,“不过她有一样好,什么人什么事找到她头上,她只对事不对人。她赏老太太和族人一份程仪尽够了,何必单独另送我一份礼?那些东西可不薄。 不说李英歌,只说谢妈妈。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我没说,谢妈妈可琢磨得一清二楚。那份薄礼,说是给我的,其实是给老太太和父亲、母亲看的,省得我无功而返,在长辈那里不好交待。” 夏雨和冬雪对视一眼,不由想到李娟跪求清玉露时,李英歌不计前嫌的爽利作派,心放下一半,还提着一半,“那,那待会儿老太太的人问起来,您可怎么办?” 李娟不以为然,“实话实说。” 她略去和七姨娘、嫁人有关的话,真将自己想跟李英歌去东北的事明白说了,娇娇憨憨的笑道,“我要是能跟着去,一来可以给乾王妃做个伴,二来也能在乾王妃跟前,多聊聊祖母和族里的事。可惜,乾王妃没答应” 老太太手下的老管事闻言神色几变,他是老太太派来跟车的,也是为盯着李娟办事儿的,此刻看着粗使婆子一件件往车上抬好东西,一双三角眼直跟着乱转。 东北如今是险地,也是福地。 是以老太太和族人顾不上在外头就闹开了,还不是想着能省一大笔赋税,再捞一大笔战争浮财,这才急头巴脑的咬上袁家,想尽快攀稳了关系。 妙小姐到底是袁家妇,娟小姐却还是澧县李氏的在阁女。 娟小姐若能跟着乾王妃去东北,可比跟着袁家回东北的妙小姐好拿捏,靠得住。 娟小姐办事不利,这是上赶着出主意,好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呢! 老管事心下嗤笑,要不是他进不了内宅,要不是娟小姐顶着乾王妃堂姐的名头,哪里轮得到这憨丫头卖好,遂吊着三角眼哼道,“娟小姐一片孝心,老太太必定成全。乾王妃一时不答应,娟小姐就常来求见,多和乾王妃走动走动才是正理。” 李娟忙应是。 夏雨冬雪又惊傻了,眼看急着报信的老管事撇下她们就走,二人面面相觑:小姐这是早算准了老太太的态度! 小姐,真的变了! 好像是从妙姑奶奶退婚后定下袁家的亲事起,小姐就渐渐变了。 二人心里有些懵,晕头晕脑的服侍李娟上车,只抓重点问,“小姐,既然您算准了老太太和族里不会反对,是不是也有办法说动乾王妃?就算四夫人那关好过,这样的大事,乾王妃真能做主吗?” “能。只要她肯,乾王殿下那里就不是问题。”李娟收起娇憨笑容,靠在车厢壁上,勾唇道,“我说你们不识货,你们也不晓得把眼睛放亮一点。单松院那间宴息室,家什摆件哪样不精贵,哪样不是照着李英歌原先闺阁的模样,悉心布置摆放的? 这还只是我们看得见的地方。你们可知道,李英歌所谓随便调的果酒,用的是什么果子?荔枝!明儿才进六月,这荔枝是现下就能吃得上的?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