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擦痕也能算伤,那淇河李氏,前世她那些隔房的从伍堂兄弟们,每天光处理“伤势”就够忙死了,还练什么兵打什么仗? 李英歌自顾走神,全然没发现自己的思路被萧寒潜带歪了。 萧寒潜抬眼,见她一脸呆怔的小模样,心下暗笑,这才松开钳制李英歌双手的大掌,也不知从哪里摸出瓶药,一手将裸足抽离胸前,一手沾了药,细细抹上脚底,轻声道,“有点凉,忍忍,嗯?” 他用的是上次太子送的清玉露。 剩下的清玉露收在东跨院里,会出现在这里,想来是萧寒潜事先讨要的。 李英歌默然,脚底传来的沁凉,无形中中和了她因羞恼而泛起的脸颊红晕。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未婚夫,很温柔。 指尖温柔,语气温柔,这孟浪的举动,也很温柔。 温柔得一本正经。 李英歌的嘴角不自禁上扬,浑身都放松下来,重获自由的双手转而撑在身侧,好维持被萧寒潜握着单脚的平衡。 女孩子的脚是矜贵,矜贵在不能为外男所见,这外男却不包括丈夫。 他是她的未婚夫,事已至此,她何必放不开。 反正他也不懂床笫之事。 前世她怕痒,怕人碰她的脚,这两点今生都没变,有变的是今生她多了一处脖颈碰不得。 还好他不懂。 李英歌心头微定,见萧寒潜垂眸上药的神色专注而认真,忍不住拿脚尖点了点他的胸襟,试图聊点正经事,“寡虞哥哥,你怎么会送妙堂姐回来?你去岚山了?” “嗯。老六出宫建府的日子定下了。父皇把测算良辰吉日的差事丢给了我。”萧寒潜不答谢氏的探问,答起小未婚妻的问话倒无谓,说着一顿,勾唇讥笑,“暗卫来报你出了事,我下山正见李府的马车坏在路边,一问才知是你那堂姐闹了场好戏,袁骁泱艳福不浅” 宫里大情小事需要定良辰吉日,皆由钦天监定下后转交内务府,再由内务府送去皇家道观青羽观测算。 本是内务府的差事,启阳帝点了萧寒潜亲自去办,无非是想缓和坤翊宫、娴吟宫,以及太子和六皇子贤王的关系。 这次涉案大佬们相继定罪,太子党和六皇子党皆是元气大伤,谁也没讨着好。 萧寒潜讥笑的,不是今天下山时遇到的事,而是启阳帝数十年不改的“慈父”作派。 也许在启阳帝眼中,他这个嫡出幼皇子,是侩子手,是双刃剑,是最好用的刀。 而不是最疼的儿子。 李英歌的心湖泛起涟漪,她知道,萧寒潜贵为皇子也不尽是锦簇绕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的经最难念。 她撑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抓着炕上铺着的软垫维持平衡,动不了手就动脚,小巧的脚尖安抚似的又点了点萧寒潜的胸襟,岔开话题道,“杨妈妈说二管事听问过跟去打醮的护院的护院说,袁骁泱半道被吏部尚书的人请走了,为的是什么事?” 前世她没有重生,袁家自然顺风顺水,袁骁泱不曾停职思过。 她前世所知到今年为止,她记得,袁骁泱直到年底衙门封印考绩前,一直待在翰林院做编修,明年能否补缺升官却是未知。 今生,却早早搭上了吏部尚书? 是通过座师曲大人吗? 李英歌面色沉吟。 萧寒潜却没被她的话绕晕,冷哼一声丢开药瓶,抓着上好药的裸足就往嘴边送,眯着凤眸道,“上次在常州府,我只知你厌恶袁骁泱,倒不知你这么关心他?” 当着他的面想别的男人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