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佛子,有信众前来时,玄故总会到前殿,听信众们倾诉苦恼,以佛理开导劝说。 钟声刚响起,他就站起身,对面前之人带着歉意道:“恐怕要失陪了。” “你我之间无需客套,”季千鸟无所谓道,“我自己去云山寺转几圈,等你那边结束了,还是在这边碰头,到时再好好手谈几局。” 玄故微微颔首,便是应允了的意思。 他转身离开前,忽的迟疑了一下,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贪爱淫欲甚鄙秽,亦能生苦恼丧天趣。千鸟道友若是不想溺于此道,只读佛理,不禁……情事,恐怕并无作用。” 季千鸟:“……………………” 她颇为心虚地干咳一声,正色道:“玄故师兄误会了,我没有……溺于此道。只不过是……有些意外……” “恐怕并非误会。”玄故面色肃然,“道友眼下隐有青痕,中气略亏,显是因为放纵……而有所亏损。长此以往,于修道无益——若道友当真溺于此道,我愿当头棒喝,助你开悟静心。” 他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正直严肃,季千鸟在他面前坐没坐相都怕被念叨,现在更是被他念得尾椎骨隐隐作痛。 如今的玄故脾气算好的,少年时期的他比如今还要古板,碰到季千鸟贪嘴偷吃素斋都想给她来个“当头棒喝”,打的却是屁股。少时季千鸟不服他,也有被打了几次的因素在。 她随口“嗯嗯是是依你”乱念一气,推着玄故的肩把他推了出去,让他赶紧去前殿,心知若不是他要去聆听众苦,自己今个儿恐怕还得听他讲半个时辰的佛经,清心寡欲。 况且玄故哪知道,她季千鸟本身其实相当清心寡欲——是旁人不让她禁欲,和她本人可没有关系。她倒是想禁欲,可就老有人来爬床,扰人清净……不过没事,只要有心防备,她应当还是能保持适当频率的……纵欲。 她在心底自我安慰了半晌,又对着铜镜照了半天,确定眼下只有极淡的不易察觉的黛色,也就是玄故这等修为才看得出。 季千鸟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堂堂一国国师,若是顶着纵欲过度的面相,总归是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 天光大亮,寺庙内的行人多了起来,后头待客的禅房静室外都能隐约听到人声。 季千鸟像寻常民间女子一样给自己整了纱帽,防止有熟人认出她。 她循着人声在山上绕了两圈,就摸到了前殿,去看玄故的热闹。 殿前排了长长的队,百姓们叁叁两两站在一块,小声私语,等待前面的人出来。 云山寺佛子玄故聆听众生之苦,教化众生,仁善公正,正直却不迂腐,也因此闻名大燕,与国师季千鸟并称双壁。 其中最经典的教化例子,莫过于前些年,有一痴男常年酒后残害妻儿,被官府勒令与妻子和离,儿子也被妻子带走了。他求上云山寺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