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抬脚出了后门,转个弯儿,她打算从巷子里穿过,到新屋看看柱子去。 谁知才踏进他家后门口,竟听到有细微的交谈声从小巷里传出来。 海棠一惊,赶紧闪身躲到一侧,支起耳朵贴在墙壁上。 待仔细听清时,海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巷中之人居然是柱子和杜鹃! 巷子狭小阴暗,平日里不会有人躲里头去,这两人为何在这里? 压着心里的狐疑不安,海棠把耳朵往墙面上再贴近了些。 “柱子哥我瞒不住了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是杜鹃在哭泣,声音甚是压抑。 一阵静默,柱子并没有回话,海棠恨不得把脑袋穿到墙里头去,正焦灼时,就听柱子突然道:“何时知晓的?” “今日一早我干呕的厉害我娘发现了,带我看了大夫,把了脉柱子哥我我该怎么办?我怎忍心看着咱的娃儿不明不白的,当个人人看不起的野种?呜呜呜” “砰”脑子里似有烟花爆炸!海棠被震得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柱子又嘟嚷着说了什么。 海棠是一个字都听不清了,白日一道天雷,劈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她的柱子哥哥将要当爹了,原来她马上要成亲的夫君,和杜鹃有孩子了! 海棠混混沌沌,也不知自个是怎么回来的,脚底踩着棉花,耳朵里依旧惊雷阵阵,只余下杜鹃那句“咱的娃儿野种”似复读机一般,不停在她耳畔回荡 中午吃饭时,张二娘看海棠木呆呆的,像丢了魂,担忧道:“孩子,这是咋的了?半个时辰前娘还见着你活蹦乱跳的啊?可是要当新娘子,吓到了?” 海棠摇摇头,没有说话,一张脸苍白的可怕。 张二娘更是担心,急着又要再问,柱子突然道:“婶子,我待会儿送她去镇上瞧瞧去,您莫担心!” 张二娘这才罢休,转眼又笑着打趣,“这都什么时候了,也该改口喊我一声娘了!” 桩子也在一旁打趣儿,直怂恿他,柱子只是笑了笑,别扭着并未接话。 海棠勉强吃了两口,实在是吃不下,站起身低声道,“我先回屋了,你们吃” 柱子见她要走,急着起身扶她。 海棠不动声色将他推开,也不看他,又低声道:“我就是有些困了,不碍事你吃吧!” 说完,便撇下柱子一人回房了。 厨屋里传来阵阵桩子和阿福的笑闹声,海棠坐在闺房铜镜前,泪流满面。 镜中人眼眶通红,短短片刻工夫,便失了往日光彩,如经了风雨的残花,只剩萎败之气。 她觉得今日种种,昨日种种,皆像做梦。 意气风发的柱子哥,深情款款的柱子哥,萧瑟孤独的柱子哥,种种影像重叠成了一个,可全都被如今这个背着她脚踏两只船的柱子哥给全部推翻了! 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