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业任由她给自己多挂了一个荷包,给了夏川萂一个‘你多学学’的眼神,就带着高强、赵立和郭承明出门去了。 夏川萂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才敢跟砗磲叹道:“真难伺候啊。” 砗磲却是笑道:“我觉着挺好伺候的。” 两人相携出了海棠居去找银盘和范思墨她们,郭继业不在,海棠居里基本没什么活,打发了樱桃和大牛去放蜂,又看过新得的三个蜂巢之后,夏川萂就没什么要做的了。 砗磲就提议两人去找银盘她们帮忙去。 路上,夏川萂还在说郭继业脾气阴晴不定总是挑剔衣裳的事:“这府上织坊可惨了,指不定又要挨训了,唉,人家明明做的挺好的。” 砗磲看看她新上身的春衫和小裙子,道:“比桐城府上差远了,也难怪公子总是穿不惯。”又拉了拉她的小裙子,挑剔道:“你这下裙怎么是素绫的?都没给你绣朵花的?” 夏川萂扯着裙子欢快的转了一圈,充分展示了一下自己新得的绫罗裙,绫罗是藕粉色的,瞧着虽然暗淡了些,但是她喜欢的颜色,就笑道:“很好的料子呢,穿着很舒服。” 这可是真正的蚕丝织出来的绫罗啊,裁剪成裙子多么美丽啊。 郭继业嫌丑,那是因为他好东西见的太多了,非锦缎不上身,但她就是觉着很好看,也很好穿。 砗磲却是皱眉道:“好歹绣朵花吧?忒素净了,跟个小老妪似的,这府上织娘确实不大会做事。” 夏川萂:“呃,刺绣很耗费功夫的吧?我只是个奴婢,用不着刺绣的。”还有,小老妪是什么说法啊,老妪能穿的了这样的颜色吗?藕粉色很鲜嫩了好吧。 砗磲:“你在府上做的那些衣裳,哪件没绣花了?” 夏川萂:“那都是老夫人吩咐的,原本就不是我一个奴婢该穿的,我觉着这样就很好了,这府上绣娘能给我用绫罗的料子,已经很超出意外了。” 奴婢穿的料子,就该像是砗磲和范思墨这样的,麻衣粗布,最好的也是丝麻混纺的,除非主子赐下了绸缎料子,可以做了衣裳来穿,寻常时候大家还是以麻为主。 就连王姑姑和夏大娘、郑娘子这样得用的奴婢,身上也不总是绸缎衣裳的,而且,只有重大场合和出去办事的时候她们才会穿绸缎戴金银玉饰,因为她们走出去代表的是国公府的脸面,所以要考究,要贵重。 但寻常做活的时候,还是穿麻衣粗布居多的,耐磨,耐脏,也就是夏川萂人小压根做不了活,她才能穿上一冬的锦衣绸裳,就这,在府里的时候还要招琉璃的眼看不惯她呢。 至于贵人们,则是穿什么样的衣裳都可,比如郭继业也有几身粗麻布的衣裳,用来特殊场合穿,比如打猎的时候,比如籍田礼的时候,他就是穿着一身粗麻衣裳去赶牛耕地的。 贵人可以什么时候想穿粗衣就什么时候穿,奴婢却是不能日日锦缎在身。 穿锦缎,是阶级的跨越,是不可饶恕的,尤其是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奴婢。 夏川萂能日日穿绸缎衣裳那是老夫人特地吩咐的,但现在冬天已经过去了,不管是老夫人和郭继业都不需要她暖床了,再做新的衣裳,自然也就跟着奴婢们的用度走了。 能给她做绫罗裙子,一定也是有人吩咐了织娘们做的,按规矩,她应该穿细麻裙才是。 麻布裙子也很田园风很小清新呢。 说着话就到了地方,银盘在院子里指挥着妇人们搬坛子,见两人过来,就笑问道:“公子出门了?” 砗磲道:“出门了。赤珠怎么样了?” 银盘笑道:“好了!慈静大师刚才来看过了,只说再养养,不要再受惊吓就能痊愈了。” 见夏川萂好奇的看着妇人们搬到一个小推车上的坛子,就道:“这是磨好的芝麻油,我让人先送进来两坛子给慈静大师看看,可否当供佛用。” 芝麻油是用来佛前点灯照明用的,就是灯油,是银盘和赤珠两个来东堡的主要任务之一,巧恰慈静大师在,银盘便将样品送来两坛子给慈静大师过目,也是告诉慈静大师,她们老夫人供佛非常虔诚,进献的佛贡品都是最好的。 也是多谢她帮助救治赤珠的意思。 都是人精子,赤珠救好了,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是有回报的,借花献佛也是花呢,是她们下了功夫养护的。 瞧瞧,瞧瞧,轻易不出山的慈静大师在佛诞日之前出山来郭氏,人家可不是心血来潮随便出来走走的,是暗中标好了价格,是有出场费的。 夏川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