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么?心比天高,身为下贱,你既然没有成仙之体,又何必非要也将人间变成修罗地狱?” “想成仙,谁不想成仙?你不过是精灵之体,你的修为再高,永远也不过是个装了灵气的器皿,永不能得成大道!不为道修所用,你生来意义何在!” 头颅中的声音许久不再响起。 突然间只听一声石破天惊的碎裂,他晕眩无比,恍惚中只觉得身前飞来一个人。他扶着额头,却见眼前正是那白衣男子,眼眶泛红,眸底的疼惜清晰可见,轻声叫着:“找到你了,找到了,没事了。” 萧潇道人见了那男人的脸,只觉得心底寒意不断涌上,身体却突然间凌空,魂魄离开少年之体,在上方看着那互拥的两人。少年下半身浸在水中,双臂和双腿被锁链拉直,面色惨白,浑身污浊不堪,眉眼里却现出笑意。那白衣男子不嫌他肮脏,剑起剑落,将那锁链砍断了,将那少年凌空抱起。 生来意义何在?也许,那只是为了遇见他。 几世折磨,生不如死,唯一的好事,便是遇上了他。 “你不将我当人看,可这世上还有人将我当人看。” 头颅里的声音轻轻说着。 萧潇道人不及出声,身体忽又倾倒,身不由己地朝着隔壁扑过去。 又不知到了什么人的身体里,他的手中捧着一幅画,身体发抖,以魂气刻着面前的画。世界无大小,魂气为引,灵气充斥而入,心念所至,画便浑然天成,正如原物一般。 这吓得簌簌发抖之人望向声响传来的隔壁石屋,脸色白如霜花。 头中声音又道:“你在外面与各宫宫主拼死厮杀,这颜無便躲在此处作画,偷些灵源意图逃走。你可生气?” 话音刚落,墙壁一声碎裂,白衣男子怀中揽着那少年,自隔壁飞了进来。那人吓得叫喊一声,提起长剑而起,前胸却瞬间被凌厉白剑刺穿,寒气顿时袭来,全身犹如堕入冰洞一般。萧潇道人只觉得全身的寒意引得心头颤抖,双目发直。 “怎么了?害怕了么?记不记得我师父将你刺伤之时,也是一般滋味?你修养了多少年?两百年?三百年?” 萧潇发不出声音,身体逐渐冷透。 心头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 那是一生中最缓慢可怖的一刻。 突然间,一切戛然而止。 他站在黑漆漆的空空山洞中,滴滴答答,平静无人,只听见水珠落地之声。 面前十步远处,一个年轻男子眼似桃花,肤白如画,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萧潇道人逐渐恢复了神智,寂然望他片刻,嘴角露出一个冷笑:“灵道,你还有何本事,何不一齐使出来?” “今日所见,今日所闻,便是你当日如何对我。” 关灵道长剑点地,“在外,你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只可惜到了这魂器之中,却再不是你的天下。” 黑剑轻摇,隐约听见剑内凄厉的哭喊之声,萧潇道人紧抿双唇,冷冷而望。 “你可知这剑中是谁?” 关灵道以剑指着他,黑色之气环绕剑身,似乎不知多少魂魄在挣扎出剑,“邪灵冤魂,都在等着要你的性命。” 话音未落,鬼魅之影掠过身旁,凄声厉喊近在咫尺,萧潇道人未及动作,前胸已然剧痛。他大呼一声,黑影已然离开,剑气之中的黑色游魂却离了剑身,像是水蛭般吸住他的身体,乱叫乱咬,拼了死地往里钻。 “噬魂之苦,这便是平常人被邪灵撕毁之痛。道长可喜欢?” 萧潇道人面露怒容,身上突然间泛起蓝光,黑色邪灵被那蓝光所慑,痛苦不堪,逃命似的离开萧潇的身体,回到黑剑之上。 萧潇冷笑道:“下贱邪灵,不过是凡子之身,污秽不堪,也能与道家相抗?” 说着他阴阴冷冷地望向关灵道:“在这魂器之中,我杀不死你,你也杀不死我。你能奈我何?我迟早也能逃出去。等我走出这里,我将你师父、老宫主、石敲声、青衣一刀一刀在你面前剁成肉酱!灵道,灵气如雨,你便是那收雨的杯子。你不好好做那杯子,妄想置我于死地,我便让你看看这些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