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宫峻的声音凝固了,这句话,他根本说不出口,纵火案之后,现场焦尸的照片看得他触目惊心……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他13岁那年,有一次,孤儿院来了一批做义捐的日本商团,当时,随团而来的日本人野川雄,也就是雅子的父亲见他面庞清秀,衣着整洁,又格外地彬彬有礼,就认他做了养子,并资助他上学……他大学毕业后,野川雄夫妇先后去逝,雅子成了他唯一的亲人……因为童年的伤痛,他一直对孩子有特殊的感情,他参加工作后,长期地捐助孤儿院的儿童,在节假日的时候还会去做义工,每当他和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很开心…… 纵火案之后,当他知道有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也被大火烧死之后,他的心里一直很难过,他被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包围着,夜不成眠,寝食难安……只是这种负罪感一直被他小心地隐藏着,今天突然被莫菲掀开了遮羞布,让他既有无处可藏的感觉,也有一吐为快的感觉! “李阿婆她年事已高,且患有慢性疾病,所以,我才……可是,我是真地不知道有两个孩子在里面!这段时间,我根本睡不着觉,每晚那两个孩子的影子都在我的面前晃,还有那触目惊心的尸体……我……我……我的心不得安宁,我痛苦难受……我……现在只求一死……” 面对宫峻的悔恨,莫菲黯然说道,“宫峻,我的话问完了,我要走了,你……保重吧!” 说完,她缓缓起身,准备离开,而岱正荣却一脸惊讶地望着她,呆坐在那里——他没想到,莫菲强烈地要求和宫峻见面,竟然只和宫峻说了短短的几句话,比昨天去律师事务所的时间还短,而且,她好像什么重要的信息也没问,这让他放在口袋里的录音笔根本没起到作用! 莫菲站在他身边,小声地提醒道,“岱律师,我们走吧!” “好吧!”岱正荣这才收拾东西,跟着莫菲朝门口走去。 这时,只听宫峻在后面急切地喊道,“董事长!” 莫菲的到来给了宫峻倾诉的机会,让他的心灵得到了释放,但是,看着莫菲怀孕的背影,他的良心再次受到了谴责,他这个时候,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的心里很乱,也很懊悔…… 莫菲停在门口,怔了一秒钟,昂着头说道,“你保重吧!” “董事长……” —— 坐在飞机上,岱正荣看了一眼身旁的莫菲,发现她正凝神看着舷窗外,外面淡蓝色的天空正随着飞机的前进而迅速地流动着。他本想发问,但是,考虑到飞机上人员复杂,一直忍到下飞机之后,坐到了来接他们的车里,才认真地问道,“莫菲,你——为什么只问宫峻这个问题?” 莫菲抿了抿唇,轻吁了口气答道,“岱律师,我的案子就这样定罪吧,我……不想再申诉了……这次的纵火案,虽不是我主使,但是,却跟我有关系……面对逝去的生命,我难逃其咎……我觉得那两个孩子是因我而死,心怀愧疚……今天,我特意过来问宫峻这个问题,是想知道他有没有主观故意地杀害那两个孩子……现在有了答案,我的心里可以稍稍地安宁一点,原来真相并不是那么残忍……” “莫菲,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做律师以来,岱正荣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主动放弃的当事人,他们的放弃不仅是对他们自己不负责任,对于做律师的他来说,也是一种不负责任,“你说纵火案跟你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呢?” 莫菲咬了咬唇,没有正面回答,“岱律师,您不要再问了……” 听了她的话,岱正荣负气地说道,“只要是不能说出来的理由就不是理由!你这样隐瞒我,只会对自已不利……莫菲,我知道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儿,处理事情有自己的方式、方法,但是,你现在是一个母亲……假如,你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了认罪的选择,那么,你的孩子怎么办?等过了孕期,哺乳期,他们就要和你分开……从此过上没有母亲的生活,不,不是没有母亲,是有一个戴罪的母亲,这将是他们一辈子的阴影,他们的人生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忍心吗?” 莫菲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眼神里满是不舍,“我会给他们最好的安排,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他们的母亲!” “……” 岱正荣瞪大了眼睛看着莫菲,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不,那不是坚定,而是坚忍,一个母亲在割舍自己的孩子时,哪个不痛心! 可是,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于是,他忍不住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菲,你才2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