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低首垂眉,由安公公引着进了承德殿。 迈步踏入殿门,铃兰忙上前跪行大礼,参呼万岁。 “嗯,免礼平身吧。” 听闻卫王许了免礼,铃兰这才敢起身,可视线依旧低垂,不敢肆意冒犯天颜。 此时铃兰耳边再传来卫王那苍然低沉的声音,“你就是那夏国前太傅之女?” 铃兰闻言,心中一阵莫名。她并不清楚卫王问的什么夏国前太傅究竟是谁,她甚至有些怀疑卫王这话到底是不是在问她。 “毓姑娘,圣上问你话呢。”安公公在一旁小声催促道。 铃兰心中迟疑,方想要开口否认,却听闻殿内另一个声音开口代她答道:“回禀卫王,毓太傅辞官返乡之际,其女尚未出世,因此对于毓太傅在朝为官之事并无记忆,且毓太傅逝时其应尚幼,所以不甚清楚当中原委也是有的。” 话语毕,余音犹萦绕于殿堂之中。说话之人声音和煦清亮,正是当今夏国新君,靖承君,夏卿云。 卫王闻言,亦觉在理,微微颔首。 这时,铃兰缓缓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只见夏卿云身着一袭水色暗金云纹锦袍,恭身立于觐前。 夏卿云随即回转过身来,二人视线交汇之际,夏卿云嘴角微微一扬,眉眼轻轻一挤,向铃兰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开口向铃兰问道:“姑娘可是姓毓,闺名铃兰。” 夏卿云这般明知故问,铃兰甚觉奇怪,但又先闻丘正攸嘱咐过,于是便不多想,只点头应了。 “那毓姑娘的父亲应是毓璟之毓太傅没错吧?” 铃兰闻言,稍稍一愣。听夏卿云言下之意,是说先父毓璟之便是方才卫王口中提及的夏国前太傅,铃兰对此事毫不知情,现下忽闻犹觉震惊。不过,先父名叫毓璟之倒是不假,可夏卿云又是如何知晓的,她只记得从未曾与他说起过。 铃兰沉吟半晌,稍待半刻才开口回道:“是的,先父的确姓毓名璟之。” 闻言,卫王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玉佩,又问道:“此物乃是靖承君的随身佩饰,寡人听闻你手中也有一块与之成对的玉,是为当年盟约信物,可否属实?” 铃兰微微一怔,什么信物不信物的她倒不知,但一样的玉,她手中确是也有一块。铃兰垂首回禀道:“回圣上,奴婢确实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嗯,那便呈上来让寡人看看。” “是。” 话音未落,铃兰便双手捧起玉佩呈递给了一旁的安公公,再转由安公公将玉佩敬呈于卫王面前。 卫王拿起两枚玉佩迎着光亮仔细的比对,随即微微颔首。 “不错,的确是同工同料、成双成对的物件,就连两枚玉上细微的柳裂的都是相应相连的,看这品貌也是有了年头的,只是这雕工就未免有些......” 夏卿云闻言讪笑道:“还望卫王莫要见怪,这两枚玉实乃我幼年时戏作,雕工粗陋、稚嫩,时常是自己拿出来细细看着,都觉羞愧不已,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若非事出有因,又怎好意思呈上觐前。” 卫王闻言,笑道:“原来如此。虽说以靖承君的身份,拿此物约定婚盟,确实略显寒酸了些。不过童心无邪,倒的确不懂得计较那些奢华的排场。但贵在乃是靖承君亲手雕琢,足见心意赤诚,实为难得。婚盟之约的信物既然如此珍贵,还是理当妥善保存才是。”说话间,卫王将两块玉递回给了安公公手中。“不过,靖承君这次可要将玉、将人都一并看紧了,莫要再误失了才是啊。” 见卫王竟难得说笑起来,可见今日心情大好,夏卿云也忙随声附笑。 而此时的铃兰则甚为讶异,无意间脱口疑道:“什么婚盟之约?” 见铃兰茫然不解,卫王转即也质疑道:“哦?怎的听你这口气似是并不知晓这以玉缔盟之事?” 回想前言之时,铃兰对卫王口中的什么‘盟约’便已存疑,如今再听闻这‘盟约’乃是‘婚盟之约’心中更为惊异。 方才铃兰见夏卿云向卫王解释这两枚玉佩的来历之时言之凿凿,似是确有其事一般。他心中暗暗打鼓,想莫非方才夏卿云觐前所言并,非尽是编纂不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