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死了,这消息在府中不胫而走,就连门口守门的小厮都知晓了,只时间一个个的屏气凝神不敢胡乱议论。 府中当家主母死了,且还是这般不清不楚的,这里头啊…谁知道有什么腌臜的事。 叶黎婉听闻了消息,当即跌坐在地上,浑身没了力气。 母亲怎会突然没了…她屋子里怎会有密道? 何时的事,她为何从来都不知晓! 倏地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煞白,急切的喊:“小莲…小莲…” 小莲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姑娘倒在地上忙搀扶起来,“姑娘…” 叶黎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去,请父亲前来,就说我有要事…快去…务必要把父亲请来啊…” 叶尚书正在老太太的世安居。 听到事端时老太太也无比震惊,在府中这么多年谁人知晓这里头竟有这样的玩意在。 密道… 府中的人知晓也就罢了,可若是传了出去,那是大逆不道啊! “密道之事莫要传了出去…已经知晓的人…”老太太看着叶尚书,浑浊的眸子深沉。 叶尚书了然颔了颔首,“母亲…此事该如何处理?” 他常年关注的是朝堂上的动静,从来不知后宅之事该如何处置。 如今府中的主母死了…该以何等由头来诉说?当真是让人头疼的紧。 老太太也头疼极了,眉眼间皆是倦怠,摆了摆手:“此事你莫要担忧了,为娘来处理便是了…只是…太傅府自是要知晓的,大夫人毕竟是太傅的庶女。” 叶尚书颔首。 外头丫鬟走了进来,“老爷,三姑娘身边的丫鬟小莲来此请您去三姑娘房中看看,说是三姑娘有要事与您相商。” 叶尚书看向老太太。 “去吧,总归是个孩子,突然间没了母亲,难受的…别太生硬了…” 叶尚书一一应答,起身行礼离开了。 郁妈妈站在一旁,见叶尚书已离开才堪堪开口,“老夫人,您为何不说此事与三爷有关?” 极力劝阻二姑娘莫要动土。 说到此平日里的温润儒雅全然没了…着实比往日变化要大的多啊。 这些人得藏掖成什么模样才能让他们这般深信不疑啊。 三爷的心思得有多深啊! 向来大房二房三房,最为尊礼最为孝顺懂事的便是三房,二房二夫人尖酸刻薄说些话也十分的不中听。 倒是没成想最后,三房才是异心最重的。 谁能想的到啊! “松柏那性子若是知晓怕是早就过去了,能瞒着且瞒着吧,免得打草惊蛇了…鱼饵放下总归是要等鱼上钩的啊…快了…快了…” 说着老太太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郁妈妈心疼极了,拍着她的后背,红了眼眶:“老夫人,您又是何苦呢!” ** 扶云居与老太太的世安居离得近,几步路就到了,叶尚书虽回府了却依旧还是让家丁看着叶黎婉的。 总担心着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负手进了院子,叶黎婉跪在院子里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泪眼婆娑的模样让人瞧着就心疼。 终是自个儿的闺女,且一向疼爱,如今这副模样,他这个做父亲的亦是有责任的… 喟叹了声,“将姑娘搀扶起来吧。” 转而看向叶黎婉:“你母亲的丧事定会办的风风光光的…事情为父也会调查清楚,绝不会让你母亲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叶黎婉没起来,跪趴着来到叶尚书身边,手拽着他得衣袍,“父亲…女儿求您,先不要给母亲办丧事好吗?若是母亲死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女儿就得守孝啊…女儿想要在那之前入了平王府…父亲…” 叶尚书向后退了两步,满眸的震惊,瞳孔中竟是不可思议。 踢掉被叶黎婉拽在手中的衣袍,“你知晓你在说什么?” 没有怒气,没有厌恶,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 平静,毫无波澜的平静,就连声音都是轻缓的。 叶黎婉:“女儿知晓,如今母亲没了,女儿只能为自己考量了…父亲…求您成全女儿吧!” 叶尚书离开了扶云居。 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失败透顶。 后宅的腌臜事他不知,女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不知,自己的继室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知… 好似所有的事他都不知。 这偌大的叶府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的? 到底是为何? 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如今竟变得如此的无情冷漠,一门心思想的竟然只是她自个儿的前程。 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重重的喟叹了声,负手朝着书房走去,佝偻着身子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 **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