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 听他这么说,声音还那样童真单纯,乔儿的笑却僵在脸上。 什么样的人能对自己的亲儿子说这些。 她以前不知道,现在见到了。 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她点头说好,在深深挥手说明天见的时候,却不能回应他。 明天能不能见,她也不知道。 雨停了。 她拿着合上的伞走出去打车。 走到可以打车的路段,她站在路边,等着空车经过,没了雨,空气中的湿泞却没褪去,糊在面上的风都是凉的,带着潮意。 在这样的天气里,衣服都没办法晾干。 乔儿开始为自己阳台的那几件衣物担心。 低头看去时,才发现鞋子上沾染了泥水,她不紧不慢,抽出纸巾去擦,才蹲下,面前便有一道车行驶着停下的痕迹。 轮胎下有一层浅浅的雨水波痕被荡漾出来,轻浅而深稠,倒影里是头顶一盏死白色的路灯,以及银色车身那层昂贵车膜,出租车不是这样子的,出租车也不会主动为她停留。 乔儿擦干净了鞋子,手里捏着脏的纸巾,那种湿泞和污秽感从掌心一路走到心脏。 呼吸凝固在夜风里。 她是,方陆北也是。 这个城市有多偏僻,从燕京到这里开车要十一个小时,这里连机场都没有,是排在末尾的二线城市,许多网红产品都没有,以他现在的身价,完全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不抬头,只是那道目光,就足以让乔儿确定了车里的是谁。 鼻尖很烫,吸进身体里的那口气像岩浆,她捏紧了纸,指甲陷进掌心肉里,用尽力气站起来,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看,转过身就往前走。 好在方陆北没有跟上来。 他只是坐在车里,看着她走到尽头再消失,不敢再打扰,也不敢去问她为什么会从家里走出来,那个男人是不是她丈夫。 这些苍白的问题,不是他该问的。 - 距离那次见面隔了半个月,没有再见到方陆北,乔儿才确定自己安全了。 其实又不能算是见面。 毕竟她跟方陆北并没有眼神交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面容轻佻,存在在眼睛里的,总是不认真的笑意。 今天是一月之内固定去接深深的日子。 乔儿等到黄昏才出发。 到幼儿园时,大多孩子都走了,路上堵了车,她到的才晚了些,老师不在了,但能看到深深就在幼儿园门外的花圃旁。 那里有一块垒起来的石阶。 深深坐在上面,小腿都只能晃悠着,可他身边坐着的人腿是放不下的,一只长伸着,一只打了弯,正打量地看着深深吃东西。 这下躲不了了。 为了小孩,乔儿也得走过去。 但站得仍然有距离,那段距离就是对方陆北的防备,他长得就是一张招桃花的脸,绝不能走近了,一两个眼神,很容易被蛊惑。 当初在一起。 也是乔儿先迷恋他身上不安于世的风流薄情。 “深深——” 乔儿开了嗓叫了一声。 深深看到乔儿,手抖了抖,汉堡险些掉落,他着急地想下地,奈何台阶太高,他试探着去伸小胖腿却一直踩不下去,急得要哭出来。 要不说方陆北打心底里就是个混蛋。 小孩急得要哭,他偏不伸手。 冷眼旁观,以看戏的姿态等着乔儿主动走过去,她恨这个人,恨得咬牙切齿,抓心挠肺。 毕竟那是她的小孩,她得过去帮忙。 走到了方陆北面前,乔儿没给他一眼,伸手将深深抱下来,他平安落地,抱着乔儿的腿说谢谢。 继而很傻很天真地回过头,对着方陆北说:“叔叔,这个就是我乔乔阿姨,谢谢你给我买汉堡吃,她会给你钱的。” 在乔儿眼里他不是叔叔,根本就像是个拐卖儿童的。 关键是深深还真的傻地跟他介绍。 黄昏落了,一半的月亮探出头来,地上是一片银光,方陆北半掩着睫,似笑非笑的,“嗯,不是妈妈就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