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那之后,才多病多灾,一直走霉运,尽管如此,她被救起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还好掉下去的不是舟儿”。 季平舟很抱歉。 曾多次进行过补偿,却还是没能改变季言湘之后逐渐扭曲的心灵。 就连她离婚,也是因为被背叛,季平舟就亲眼见过,她指着第一任丈夫的鼻子问:“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后来她经常这么问别人。 他想,这次再婚,她一定也这样问过家里人。 但是很遗憾,没有人能回答她。 禾筝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丁点伤感的味道,不是因为现在的种种,只是为幼时的意外,而感觉到抱歉。 在他怀里转过身,这样就变成了面对面的模样,头发吹到半干,禾筝伸手关了,空气都跟着寂静,她睫毛沾着湿漉未干的光泽,轻轻眨动,像蝉翼。 “哪条池塘啊?我去给你抓小鱼。” 她突然说起这个,好像在复述季平舟的幼稚之处,一怔,他转过脸,没压住眼角的弧度,再转过目光来,抬手拽了拽她的脸蛋。“早就没有了,就是怕小孩子掉下去。” 禾筝呵呵发笑,“是怕季少爷又派遣别人跳下去吧?” “我哪有那么坏?” “看样子小时候就没少欺负人。” 她轻飘飘的把季言湘的事带过去,既不让季平舟继续内疚,也让他成功将这一桩往事吐露出来,憋闷在心里,总是难过的。 将禾筝安排好,又找了人来照顾她,季平舟才能去给裴简求情,不然说什么他都放心不下。 季舒在院子外面等了很久。 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衣,在零下几度的风里,哆哆嗦嗦,唇都冻白了,季平舟瞥她一眼,“有这么着急,不怕冷。” 嘴上这么说,还是将临走前禾筝塞过来的围巾给了她,“戴上吧。” 季舒摇摇头,“我才不要,等会外公又该说我抢你的东西,把他的好外孙冻着了,赔不起。” “少阴阳怪气。” 冷的空气都有点凝固了,季舒低了声,卑微的请求,“你可得好好说,裴简不比你,进去都不给饭吃的。天,人怎么能不吃饭,还这么冷!” “一顿不吃饿不死。” “饿的死——” 她拿腔拿调的。 还没说完,便被季平舟不冷不热的看了眼,剩余的话又蔫蔫收了回去,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表达抗议,“是我就会饿死……” 这里距离老宅子不远。 季平舟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季舒不敢进去,毕竟这次做错事的是她跟裴简,进去还要挨骂,不如直接让季平舟进去。 凭他的面子,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季舒有这个信心。 的确是担心裴简的状况,季平舟没停留,也不跟季舒插科打诨,很快便踏上了台阶,走进门庭之下,皑皑白雪铺满了整个院落,枯枝上挂着晶莹的霜雪,在淡橘色的光芒下,交杂着淡淡的白色。 听见是他回来。 老保姆很快跑出来,接过了他身上还沾着雪的衣服,沏了热茶递过去,季平舟喝了口,慢条斯理地问:“外公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