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在微凉的散雾中。 他们四目相对,不需要言语,便心领神会了什么。 季舒转过身,对裴简说了什么,随后将手上一把东西交给他,又从他口袋拿走了钥匙,这才朝禾筝奔去,没有交流,拉着她的手就往小路跑。 程家树还想追上去。 可才踏出一步,又悻悻停在了原地。 毕竟有季舒在,应该不需要担心什么,再者说,魏业礼也同意了禾筝去见季平舟。 裴简拿着一堆东西,视野被遮挡了大半,只能看见程家树的肩膀,清清嗓,才跟他说了句,“小舒有分寸,不用担心,先过去吧,一直站在这里才会引人注意。” 这事前一天季舒就跟裴简商量过了。 他也知道。 帮忙支开程家树,也不是什么问题。 听他这么说是有几分道理,程家树这才跟着走到了前院,魏业礼只看到他一个人,便清楚禾筝是去见季平舟了。 他面不改色,继续跟面前的人聊天。 前厅没有异常,后院也没有人来走动,趁这段热闹的时间,季舒才有时间带禾筝去看季平舟。 走到那扇被上锁的门前。 季舒稍稍缓了口气,将钥匙拿出,边开门边跟禾筝交代,“我哥就在里面,现在没人会来,你们见一面,等会我来叫你。” “他一个人?” 这个地方靠近人造湖。 冬风吹来,凛冽刺骨,禾筝身上的衣物并不单薄,站在这里却冷的面庞冰凉,她难以想象季平舟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 可如果不受罪,又怎么叫惩罚。 季舒对此已经能淡然看待,“刚来是受不了,可现在,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就是爷爷突然去世,对他打击还是挺大的。” 门锁有些复杂。 转动了好几圈才打开。 “但我想他见到你,应该会高兴些。” 门打开,季舒让开路,“快去吧,时间不多,要是让我姐知道,又该找麻烦了。” 里面有一条漆黑的走廊。 两旁隔着窗户,虽然是密封的,但还是有丝丝的冷意吹进来,洒在皮肤上,像是有了具体形象的碎冰,禾筝攥紧了手掌,小步走到底。 鞋子是平底鞋,在别人眼里她是怀孕的人,高跟鞋不能碰。 这鞋子踩在地上声响很闷。 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走到尽头才是客厅,就算季平舟做错了事,也不能真的罚他日日夜夜跪着,只是被关起来,像小时候的面壁思过一样。 阴冷昏黑的地方,禾筝就站在那一块不怎么明亮的地界,看着站在长辈遗照前,细心擦着果品的男人,他穿的太少,衬得身形太过单薄。 可季平舟却丝毫不觉得冷。 手指骨节已经通红,握着苹果时,却是那样的用力,直到擦到泛着微光了,才肯放下,继续擦另一个,如此反复。 分明是被关了起来。 可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 清浅的呼吸声暴露在静谧空气中时,季平舟才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缓缓回眸,眼底寡淡漠然。 等分辨清楚了是谁。 眉宇间才有了波动。 放下手上的东西,像走近幻觉似的走过来,颤着手指去握禾筝的手,她的手指是温暖的。 季平舟下意识想松开,并不想让自己凉到了她,可禾筝却握紧了,满腔辛酸,“你怎么就穿这么点?” “不冷。”他显露出一点苍白笑容,“你怎么进来的?”M.cOmic5.COm